第2章

"那玉......很贵重吗?"阿苓问。

"不算贵重,"沈砚之摸了摸腰间,那里本该挂着块刻着佛门密文的玉佩,今早匆忙出门忘带了,"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雷声轰隆滚过,阿苓吓得往他身边缩了缩。沈砚之下意识地抬手,想护她,却在半空停住了。火光映着她泛红的耳根,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阿苓,"他声音低了些,"你......"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刮进阵狂风,火堆猛地窜起老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交叠成一团。阿苓的银簪再次撞上石壁,这次竟"咔嗒"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砚之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低头时,她闻到他发间的檀香混着雨水的清冽,心跳得像要炸开。

"信我吗?"他的唇离她只有寸许。

阿苓看着他眼里的火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下来。带着麦饼的粗粝,带着雨水的微凉,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滚烫。她的手胡乱地抓着,不知怎的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布料被她攥得发皱,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

沈砚之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袍子还带着他的体温,将山雨的寒气隔绝在外。他的手顺着她的发滑下去,指尖触到她颈间的银簪,停了停,转而轻轻抚过她被雨水打湿的鬓角。

"冷吗?"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阿苓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山涧的泉眼,一下下撞在她心上。洞外的雨还在下,洞里的火却越烧越旺,将两人的影子烙在石壁上,分不清谁是谁。

她的银簪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滚到火堆边,尾端的机关在火光里闪了下,像只蛰伏的眼睛。

"等雨停了,"沈砚之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我就下山禀明父母,八抬大轿来娶你。"

阿苓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悄悄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襟。她没告诉他,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没告诉他,这银簪藏着她都不懂的秘密;更没告诉他,她其实不信什么八抬大轿,只信此刻他怀里的温度。

火堆渐渐弱下去时,阿苓睡着了,蜷缩在他怀里,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沈砚之看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次偷跑出来,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

他不知道,洞外的金婆罗花正在雨里悄然绽放,花瓣上的水珠,红得像血。

雨势渐歇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

阿苓是被冻醒的,身上的月白外袍滑到了腰际,露出的肩头沾着几点草屑。沈砚之就坐在她身侧,靠着石壁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得像山涧的溪流。

她悄悄把外袍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手腕,猛地缩回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昨夜的片段像碎玉般涌进脑海——他滚烫的吻,发间的檀香,还有那句"八抬大轿来娶你",每想一句,心跳就乱一分。

火堆只剩些残烬,阿苓起身去洞外找干柴,刚迈出两步,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时,竟是她那支银簪,尾端的机关不知何时弹开了,露出个极小的凹槽,形状像朵未开的金婆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