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坐着我大学时最铁的闺蜜,苏瑾。如今,她自己经营一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工作室,干练得像把小刀,精准又锋利。
我把昨晚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包括张明那张写满“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脸,包括他听我关上次卧门时那瞬间的停滞,包括他对早餐的质问和我甩出的那张“费用登记便签条”……
原原本本,不加任何情绪渲染地叙述了一遍。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苏瑾的脸色,从我讲到“AA制”三个字时就开始结冰。
听到我说“张先生费用登记处”那几个字,她刚喝进嘴里的冰美式差点直接喷出来。
“操!”她低声爆了句粗口,手指用力捏紧了咖啡杯,指节泛白,“姓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他他妈怎么敢?!”
她气得胸口起伏,像只炸毛的狮子:“七年!林薇,你为他付出整整七年!最好的七年!洗衣做饭生孩子……孩子虽然没来,但家里哪一样不是你操持?他现在跟你算AA制?!”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水,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脆响:“他说他只负责他自己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在我这里得不到更多价值了,不想再‘投资’了,及时止损。”
“止损?!好!好极了!”苏瑾怒极反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狼一般犀利的光,“他想止损,我们就让他好好‘损’!AA制是吧?咱跟他玩到底!”她啪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撂,“薇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搞?姐们儿倾家荡产支持你!”
“倾家荡产倒不至于。”我看着她眼底真切的怒火和支持,冰冷的胸腔里终于渗入一丝暖意,“瑾,记不记得我大学时的老本行?”
苏瑾挑眉:“烘焙?你拿过省赛奖的那个?后来结婚……就没再……”
“是。手艺生疏了,但底子还在。”我目光扫过窗外熙攘的人流,“尤其是创意口味小点心。我记得你工作室附近那个文创园入口,有个小铺面是不是一直贴着招租?”
苏瑾眼神瞬间亮了:“对!位置绝佳!园区白领、游客都多!面积不大,但开个精致烘焙坊足够了!你要开店?!这主意太棒了!那个铺面我记得,租金还成!怎么弄?算我一份!我出钱!”
“启动资金我想办法,但你得帮我搞定铺面租赁和初期证照手续,你在那片儿熟。”我迅速切入正题,条理清晰,“投资比例我们后续再细算,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坑闺蜜。”
苏瑾大手一挥:“钱算我借你的,启动不够我垫!手续包在我身上!今天下午我就去谈!叫什么名儿想好了吗?”
我沉吟几秒,脑海中闪过今早冰箱里的冰冷和张明那见鬼的表情。
“就叫……‘归零烘焙’吧。”我慢慢吐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命运的苦涩与重新洗牌的决绝,“一切,从零开始。”
“归零……”苏瑾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越来越亮,带着一股狠劲,“行!归零!归他妈的零!让张明那王八蛋也尝尝从零开始是什么滋味!开业那天,我给你拉满人!不把他气个胃穿孔我名字倒着写!”
两个女人在咖啡氤氲的热气和对未来的野心(或者说复仇的烈火)中,迅速敲定了初步计划。一个沉寂了七年、被丈夫当成“不良资产”抛售的前烘焙师,和一个战斗力爆表、人脉通天的闺蜜老总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