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只是不忍看人在我面前受苦。”
“可我是妖，不是人。”
他笑得朗朗。
“姑娘，你有情，有情便是人。”
情？
情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却没来由生出一种向往。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渔民一样。
我的生命太漫长了，好想去感受些什么。
“公子！请留步。”我从海水中猛地站起，喊道。
“请您带我一同走吧！”
翡翠打断我的思绪。
她只挑了几样简单的首饰，又把包裹塞回我手中。
我摇摇头：“给你的东西，哪有带回去的道理。”
她吸了吸鼻子：“姐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摸摸她的头：
“没什么。”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在我面前受苦。”
05
“让她来顶青鸳的缺。”
沈墨离笑盈盈地指着我。
青鸳成了赵府里的掌事姑姑，沈墨离的贴身婢女之位空出来了。
“府里人人都说，珍珠姑娘机灵又能干，是个妙人。”
见赵青山沉默，她放软嗓子，撒娇道：“夫君，好不好嘛？”
沈墨离神情娇憨，宛如初恋中的少女，在向心上人讨要胭脂水粉。
我原以为，沈墨离长年养在深宫，应该是不谙情事的。
看来我想错了。
赵青山遥遥地望着我，目光复杂。
我知道，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她要赵青山亲口同意把我送给她，以此挫伤我的自尊心。
她在变相地逼我走。
沈墨离再有心机，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我朝赵青山微微颔首，他明显松了口气。
成为沈墨离的贴身婢女后，她没有立刻刁难于我。
直到端午宴会，她当着众人的面，送了我一双鞋。
鞋面绣着比翼鸟，鞋身绣着连理枝。
鞋内铺满尖锐的碎玻璃渣，只有接过鞋的我才能看见。
众人怂恿我赶快穿上试试，不要辜负了公主殿下的一番好意。
她坐在素舆上，手摇绢扇，笑得格外温柔纯良。
于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穿上了那双鞋。
鞋很合脚，我甚至穿着它跳了一曲舞。
沈墨离的表情精彩至极。
她不知道，蚌女的壳比金刚石还要坚硬。
端午过后，她要我推她去庙里祈愿。
出来后，她让我带她去一个地方。
京城内最有名的秦楼楚馆。
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从偏门进，进门后才发现，这里不是主楼，而是只有特殊宾客才能进入的副楼。
沈墨离被迎上二楼，看台自空中延伸出去，四周拢着轻柔的纱帘。风一吹，纱帘上的珠串便哗啦作响，十分动听。
我掀开纱帘，一张奢华的贵妇榻映入眼中。
早有七八个小倌在里面等着了。
这些小倌的模样极为俊美，他们谄媚地将沈墨离围住，又是揉肩，又是捏腿。
其中一个小倌儿将葡萄皮剔得干干净净，跪着喂到沈墨离嘴里。
她欣然接受，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精细地伺候。
沈墨离美目半阖，眉眼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感。
我早听说过，公主殿下私下玩得很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