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的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对林淑喻说：“你先出去。”
林淑喻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陆九渊：“九渊……”
“出去。”陆九渊的声音冷了几分。
林淑喻咬着唇，含着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她的哭声。
陆九渊拿起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
他将文件合上，抬头看我：“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
“陆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据我所知，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在这个时间内，为你提供这么大批量的特殊商品。”
“你的竞争对手，已经快要拿到政府的那个项目了。你等不起。”
陆九渊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他的痛处。
“你调查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不是陆总教我的吗？”
我说的，是上一世的事。
他为了吞并一家公司，将对方老板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甚至连人家有几个情人都一清二楚。
那时我还天真地劝他，做生意，要讲道义。
他嘲笑我妇人之仁。
现在，我把他的手段，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陆九渊内心的挣扎和愤怒。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嘶哑：“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哦？”我挑了挑眉。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总，你是在谈生意，还是在谈感情？”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如果我说不呢？”
“那这笔生意，就没得谈了。”
他竟然用生意来威胁我。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他的威胁？
“陆总，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笔生意，不是我求着你做，而是你求着我。”
“没有你陆氏，我还有王氏，李氏。而你，没有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破产。”
“所以，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把戏。”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苏染！”
他猛地站起来，从身后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滚烫，手臂紧紧地箍着我。
“别走……”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哀求。
我浑身一僵。
记忆中，陆九渊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放开。”
“不放。”
“染染，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
他在哭。
这个发现，让我觉得荒谬又恶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陆九渊，你现在这副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用力挣开他，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我不需要。”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和期待。
“陆九渊，你知道吗？上一世，我被沉入海底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