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
奉谁的命。
侯府府医唯有他是被沈知意举荐进府,沈知意已经离开侯府,他又何来奉命一说。
“为何要取药渣?”
重华院的一饮一食都是宁瑶身边的女医亲自负责,轮不到府医。
而碧桐院与小院已经无人居住,有什么药渣是需要他非得深更半夜夜深人静时来取。
见男人支支吾吾,萧珩直接拿起装着药渣的纱袋查看,所谓久病成医,他早年病弱,因此识得许多药材。
红花,藏红花,麝香。
这分明是一剂打胎药!
宁瑶的身孕除了他和贴身的女官,根本无人知晓。
这剂打胎药,如果不是用在宁瑶身上。
那就是…
沈知意在用!
“她有身孕?”萧珩语气艰涩。
第十一章
与她同房三年,他一直骗沈知意喝下避子汤。
唯有宁瑶回朝那夜,他醉了酒,和她在书房厮磨良久,可醒来时,沈知意已经打点好一切。他想,沈知意已经喝了三年避子汤,少喝一次,或许也无妨。
可正是那一次,她腹中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眼见萧珩猜出真相,徐大夫也不再隐瞒。“夫人搬离碧桐院时,曾召小人前去诊脉,彼时,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伤心郁结,加之身体孱弱,胎像并不安稳……”
萧珩眼底浮出猩红。
“所以,她就命你配药,拿掉了这个孩子?”
闻言,徐大夫将头伏得更低。“侯爷明鉴!夫人虽同小人拿了药,却是因为肩头受伤,血气亏损才导致小产!”
也就是说,沈知意甚至还没有决定这孩子的去留时,他就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想到那日生剜朱砂痣时,沈知意抵在她掌心颤抖的肩头,萧珩喉头一哽。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夫人说,她与侯爷已经和离,这样的事只会让侯爷心烦,所以……”
和离两个字,像两根尖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记得,沈知意很喜欢孩子。
一起出席宴席时,她总爱逗着那些孩子玩儿。
她不止一次问过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沉默, 因为他知道,沈知意永远也不可能有孩子。
他不敢相信曾经无比期盼和他有个孩子的沈知意,有朝一日竟能亲手配下送走孩子的汤药,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为什么她不告诉他?
如果她早点说,或许她不会受生剜之痛,更不会受二十杖刑!
“夫人于小人曾有大恩,小人有话不得不说,夫人受杖刑那日,侯爷曾下令侯府上下种植牡丹,侍女挖断杏树,可那杏树下埋的,正是夫人腹中之子。”说到此处,徐大夫也不由哽咽。
萧珩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当日宁瑶小产,他问过在场的侍女,都说沈知意胡搅蛮缠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