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那破败的小院时,我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泼出来的泉水,泥浆糊满了裤腿和鞋子,狼狈得像从泥潭里捞出来。我踉跄着走到那口破缸前,将桶里的水倒进去。浑浊的水哗啦啦地注入,然后,毫不意外地,立刻开始从那道狰狞的裂缝里争先恐后地涌出,迅速流走,缸底的水位几乎不见增长。
我呆呆地看着那水流入又流出,像一个徒劳的、巨大的讽刺。肩膀上火烧火燎的疼,手掌心的水泡破了,被冰冷的泉水一浸,刺痛难当。心口那个破洞,被这徒劳的重复和冰冷的现实,撑得更大了,呼呼地往里灌着绝望的风。我猛地抬头,看向门槛上的老道士。
他还是那个姿势,慢条斯理地剔着指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日子,就这样在沉重、单调、冰冷和徒劳中,被拉得无比漫长。天不亮就被赶起来,重复着劈柴、磨刀、挑水、看着水从破缸漏走的循环。手掌上的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最终磨成一层厚厚的、粗糙的硬茧。肩膀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