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无辜。”方雨晴的指甲划过江槐手腕,“宸风说,他脖子上的银坠是你送的。怎么?现在想演白月光回头?”江槐猛地抬头,撞进方雨晴含刀的眼:“我没有……”
“没有?”方雨晴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掺着哭腔,“那你解释解释,他后颈的疤怎么来的?是我陪他缝的针!他说那是和人打架救流浪猫弄的,可我知道,是你走后他去酒吧买醉,被人挑衅才打的架!”
陆宸风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听着方雨晴的控诉,喉间泛起铁锈味。那天他在酒吧喝得烂醉,听见有人骂“江槐是没人要的破鞋”,抄起酒瓶就冲上去。碎玻璃划烂后颈时,他没觉得疼,只想着——原来连陌生人都知道,他被甩了。
江槐的视线开始发虚,后背的皮疹因为情绪激动烧得滚烫。她想解释,可方雨晴根本不给她机会:“江槐,我求你了,放过他吧。他现在有我,有战队,有前程……你呢?你除了一身病,还能给他什么?”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砸得江槐耳鸣。她踉跄着后退,策划案散了一地。走廊另一头,陆宸风终于忍不住冲过来,却在看见江槐惨白的脸时,脚步猛地顿住。
“宸风!”方雨晴立刻扑进他怀里,指尖还残留着咖啡的湿意,“她欺负我……”陆宸风的手掌悬在半空,没碰上方雨晴,也没碰上江槐。他盯着江槐散落的策划案,盯着她后颈若隐若现的红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江槐蹲下身捡策划案,指腹擦过咖啡渍时,听见陆宸风说:“江经理,合作期间还请专业点。”她的动作猛地僵住,抬头看见他垂眸看她,眼神里是陌生的疏离。方雨晴在他怀里得意地笑,睫毛扑闪如蝶。
那天下午的例会上,江槐游魂似的坐在角落。陆宸风讲解战队IP形象时,她盯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想起当年他教她打游戏,气息喷在她耳后:“笨蛋,按Q技能啊。”她操作失误害死他时,他也不恼,笑着揉她头发:“我家槐槐最可爱。”
“江经理?江经理?”技术总监的呼唤让江槐回神,她慌忙站起,碰倒了椅子。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她看见陆宸风皱眉,方雨晴掩唇笑。后背的皮疹痛得她几乎要跪下去,可她还是强撑着说完方案。
散会后,江槐躲进卫生间。镜子里,她的脸白得像纸,后颈的红斑从衣领里探出来。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泼脸,却泼不灭心里的火——陆宸风的疏离,方雨晴的指控,像两把刀,把她剖成血淋淋的两半。
傍晚下班,江槐在电梯口撞见陆宸风。他手里攥着那杯没送出去的胃药,看见她时,喉结滚动:“江槐,中午的事……”电梯“叮”地打开,方雨晴从里面出来,笑着勾住他手臂:“宸风,我订了那家法式餐厅,庆祝你拿下季度MVP~”
江槐转身就走,陆宸风的呼唤被甩在身后。她冲进雨里,任凭雨水打湿头发。奔跑时,后背的皮疹愈发刺痛,可她觉得,这痛比不过心里的千疮百孔。
出租屋里,江槐翻出当年那条围巾——是她给陆宸风织的,毛线粗粝,针脚歪扭。她把脸埋进围巾里,闻到的却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手机在枕边震动,是林小夏发来的视频:母亲在病房里看LC战队比赛,笑着说“这小伙子操作真溜,和槐槐当年说的男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