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声轻得像猫。
我蹲下来,把断鞋跟攥得死紧,木刺扎进掌心,血珠顺着腕骨往下淌。
我在心里把目标刻成一句话——
顾森,我要你亲手把那枚胸针,戴回我手上。
但在此之前,你得先尝尝,什么叫从云端到地狱的失重。
【第二幕·机会:我只剩半条命,却拿到他全盘的罪证】
——0——
看守所的铁门第二次「咣当」时,我以为又要被提审。
结果管教扔给我一套灰蓝色运动服:「换好,签字,走人。」
我愣住:「走?去哪儿?」
「保外就医。」她翻白眼,「你晕倒在号子里,医院开的证明——急性应激性胃炎、心肌缺血、低钾血症,再关下去真得出人命。」
我低头看腕上的留置针眼,忽然想起顾森那句「死人不需要戒指」。
原来他怕我死得太早,U 盘还没到手。
——1——
来接我的是一辆破金杯,车窗贴着「爱心救护」。
车门一关,司机扭头,我差点叫出声——方主任?
老头儿今天没穿唐装,套了件褪色牛仔外套,头顶还压着鸭舌帽:「别嚎,老子驾照吊销十年了,现在是无证驾驶。」
我嗓子发干:「师父,您劫狱啊?」
「放屁!」他一脚油门,「是你妈拿命换的保外名额。」
我脑子「嗡」的一声。
方主任把一份病历甩我怀里:「急性肾衰竭,需要透析,医院床位紧张,顾森托关系把你妈塞进去的——条件是你在外就医期间,随时听候他『安排』。」
我捏着病历,指节发白:「他这是把我当风筝放。」
「那就剪断线。」老头儿从座椅底下抽出个文件袋,「你爸跳楼前,留了个保险柜钥匙,我一直没敢给你。里头的东西,够让顾森死十次。」
我打开袋子,一把铜钥匙,一张泛黄照片——我爸和顾森他爸站在海边,背后是 1998 年的旧码头。
照片背面,我爸潦草写了一行字:
【若我出事,找老顾,他欠我一条命。】
我盯着「老顾」两个字,忽然觉得可笑:原来孽债从上一代就开始了。
——2——
方主任把我送到一栋老旧小区,六楼顶层,连电梯都没有。
推开门,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 2000 年:水泥地、碎花沙发、21 寸大屁股彩电,茶几上摆着一盘凉透的韭菜饺子。
「你妈凌晨包的,没煮。」方主任指了指厨房,「她说等你回家一起吃。」
我喉咙发紧,冲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
吐完抬头,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婚纱早换成运动服,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像被水泡过的鬼。
我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到麻木,忽然听见客厅电视自动开机——
屏幕雪花闪了两下,跳出一个视频。
画面是顾森,背景是他家书房,镜头晃得厉害,像是偷拍。
他对着手机冷笑:「沈砚?她撑不过三天就得跪着求我。她妈那台透析机,我随时能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