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
江屿切水果的动作顿了一下，刀尖停在砧板上。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侧过脸，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嗯？怎么了宝贝？苹果马上切好。”
“周明雨。”我盯着他的背影，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地板上，“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很像周明浩？”
这一次，江屿的动作彻底停住了。他放下水果刀，转过身，腰后随意地靠着料理台边缘，双手撑在台面上，姿态看起来放松，但我没有错过他转身时那一瞬间身体微妙的僵硬，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类似警惕的情绪。
“嗯，她是周明浩的妹妹。”他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点闲聊的意味，“怎么了？她找你麻烦了？”他微微蹙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没有。”我极力保持镇定，飞快地否认，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住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像很熟？她叫你‘江屿师兄’？”
江屿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弧度。“小女孩刚来新环境，想拉近点关系罢了。导师让我照顾，自然要表现得亲切些。”他解释得合情合理，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怎么？吃醋了？”他试图用轻松的调侃化解紧绷的气氛。
我没有笑。
我身体前倾，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江屿，你老实告诉我，”我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让我夜不能寐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江屿脸上的那点温和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严肃的、带着被冒犯的冷峻。他站直了身体回视我，眉头紧锁：“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你是不是在周明雨转学来之前，就认识她？是不是早就认识周明浩的家人？！”
“荒谬！我怎么会认识周明浩的家人？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语气里的厌恶和对周明浩的鄙夷非常真实，这反而让我的心沉得更快。他巧妙地回避了“周明雨”的名字，只强调了“周明浩的家人”。
“那周明雨呢？”我不依不饶，死死咬住关键点，“你认识周明雨吗？”
江屿的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压下某种翻涌的情绪。他向前走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紧紧锁住我，带着一种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的压迫感：
“宝贝，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不认识周明雨。在她转学来报到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周明浩还有这么一个妹妹。”他的否认清晰、直接，没有丝毫犹豫。“我对她的照顾，完全是出于导师的委托和对新同学的正常善意。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是不是周明浩又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周明雨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
他的眼神坦荡，语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仿佛我的质问完全是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苍白而执拗的脸。他的否认如此坚决，如此坦荡，几乎让她动摇。是啊，他有什么理由骗她？他可是在她最黑暗的时刻拉她一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