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弱势,她真是把弱势当成了武器。
那一刻,我醍醐灌顶,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生酝酿——
既然如此,那我也会用。
我的第一把火,悄无声自地烧在了茶水间。
我特意去药店买了一个古朴的紫砂中药保温杯,又在网上精心挑张了一张印有“安神养心汤”的标签,用高分辨率的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工整地贴在杯子上。
每天早上,我都故意磨蹭到人最多的时候,慢悠悠地拧开杯盖,倒水,泡药。
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有一次,趁着行政小王正在旁边接水的间隙,我假装不经意地手一抖,那琥珀色的药汁便“哗啦”一声,洒了大半杯出来,沿着杯壁,滴落在地上。
我连忙用纸巾擦拭,声音颤抖而沙哑:“没事……最近老是睡不着……”我的眼眶也恰到好处地泛着红,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脆弱。我垂下眼睑,轻声补了一句:“医生说是焦虑症…
第二天,仿佛一夜之间,这个消息便像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整个楼层——林好好压力大到要喝中药调理,甚至被诊断出焦虑症。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有同情,有怜悯,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第二刀,工位被清,这出乎我的意料,却又在我的计划之中。
公司以“空间优化”为名,实则是为张莉腾地方,她要带新团队,需要更大的工位和更优越的环境。
于是,我的个人物品,包括那些承载着我无数个加班夜晚的电脑、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都被毫不客气地从桌上清走。
我的文件被粗暴地扔进了垃圾桶,甚至连我精心养了三年、早已枝繁叶茂的绿萝,也被行政部的同事面无表情地搬走,毫不留情地丢进了楼下的垃圾车。
行政姐姐,那位平日里总是笑容可掬的同事,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她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林好好,你调去靠厕所那个角落的工位,明天就搬过去。”
那个角落,是公司里最阴暗、最潮湿、也最不受欢迎的地方,仿佛被遗弃的囚笼。
我没有吵闹,也没有争辩。
我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盯着那个原本属于我,如今却空荡荡的桌子看了足足十分钟。
那十分钟里,我的心绪如潮水般翻涌,愤怒、委屈、不甘交织在一起。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这个曾经充满我奋斗痕迹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回到冷清的出租屋,翻出了去年我妈住院时拍的照片。
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背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那些青紫的痕迹,像一把把刀子,刺痛着我的眼。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眼睛开始发酸,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从心底涌上,眼泪最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带着一丝久违的真实。
第二天午休时分,我刻意选择在新工位上,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那些我妈住院时的照片。
三分钟后,我成功地让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一次,它显得更加自然,更加楚楚可怜。隔壁工位的同事,一个平时不怎么交流的女孩,递过来一包纸巾,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同情:“好好,别这样……要是难受就请假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