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呼吸里有威士忌的味道。我数着拍卖师嘴边的痣,第三颗的时候,警报器突然响了。

第2章:迷雾初现

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人群像炸开的马蜂窝,贵妇们的貂皮披肩扫翻了香槟塔。我趁机甩开程景云的手,高跟鞋踩过满地碎玻璃。

消防通道的铁门冰凉。我喘着气扯开旗袍领口的珍珠扣,突然听见金属滑轨的轻响——有人拉动了手枪套筒。

“沈小姐跑得比报童还快。”

周临川的影子斜切在墙上。他左手握枪,右手捏着个黄铜打火机,火苗一跳一跳映着他眉骨上的疤。我认识那款打火机,去年死在苏州河的特工兜里也有个一样的。

“周组长。”我往后腰摸,“百乐门着火可不归军统管。”

他忽然笑了。打火机“咔嗒”合上,黑暗里只剩他腕表秒针的走动声。我数到第七下,他甩过来个牛皮纸袋。

“看看。”

照片上的姑娘和我有八分像,太阳穴有个血窟窿。尸体泡胀了,但还能看清她锁骨上的朱砂痣——我今早刚用遮瑕膏盖掉的同款。

“令妹的事我很遗憾。”我指甲掐进掌心。真沈知夏的死讯本该三天后才到老刀手里。

他枪管挑起我下巴。金属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下爬:“外滩18号,明晚八点。”

旗袍开衩处突然灌进冷风。等我回过神,消防通道只剩半截烟头在滴水槽里冒烟。

第3章:真假难辨

外滩18号的雕花门把手黏着口红印。包厢里钢琴声断断续续,弹的是《何日君再来》,总在第三小节走调。

“白梅?”

穿洋装的姑娘背对我调咖啡。栗色卷发用珍珠发卡别着,后颈有块蝴蝶状胎记——跟周临川档案照片里他妹妹周岁照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红茶突然翻在我裙子上。

“哎呀!”她手帕按在我大腿内侧,“姐姐别动,衬裙都湿了。”

布料下触到个硬物。她睫毛飞快地颤,指腹在我膝盖上划了道横线——老刀约定的紧急暗号。

我借口去盥洗室。隔间门刚锁死,就从衬裙暗袋摸出粒微型胶卷。对着气窗光线看,底片上密密麻麻全是船号和日期。

最醒目的是明天凌晨的“浙渔488”,备注栏打着程家的菱形徽记。

口红涂到一半,隔板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茉莉的声音夹着烟味飘进来:“程景云在查上周三的拍卖会宾客名单。”

我旋出口红底座,里面藏着半片剃须刀片:“名单在谁手上?”

“周临川。”她突然咳嗽,“他今早去了停尸房……带着紫外线灯。”

镜子里我的唇线画歪了。真沈知夏的尸体在河水里泡了五天,但树脂填充的假牙遇到紫外线会发亮。

走廊传来脚步声,茉莉的影子倏地消失。我冲水时把胶卷藏进发卷,转身正对上周念安举着的镀银咖啡壶。

“姐姐。”她壶嘴对准我心脏位置,“哥哥说您喝红茶不加糖。”

壶底反射出包厢顶灯的光斑。那种角度的反光,只可能是狙击枪瞄准镜。

第4章:暗藏杀机

咖啡壶的镀银表面映出我瞬间收缩的瞳孔。数着周念安的呼吸,在她第三次吸气时,我猛地抬手打翻壶盖。滚烫的红茶泼在她的手腕上,她吃痛松手的一刹那,包厢外传来弹壳落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