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过来个东西。
我接住一看,心沉到了底。
是块玉佩,上面刻着个 “苏” 字,是我去年给城西张大娘瞧病时,她送我的谢礼。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砚的刀拔出来半寸,寒光映在他眼底。
义庄的梁上,有灰尘簌簌往下掉。
我突然笑了,把玉佩往他面前递了递:“沈捕头可知,这玉佩的主人,上个月就病死了?”
他瞳孔缩了缩。
“张大娘无儿无女,下葬时还是我给她穿的寿衣。”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玉佩,怎么会跑到李屠户家?”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沈砚的一个手下冲进来,脸色惨白:“沈头,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让您立刻拿下苏轻晚,午时问斩!”
沈砚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十年前。
师父被押上刑场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监斩官读卷宗的时候,人群里有人扔烂菜叶,有人喊 “毒医该死”。
只有站在最前排的小捕快,攥着拳头,指节白得像雪。
那时候他还没长疤,眼里的光,比日头还烈。
“沈捕头。” 我捡起地上的药方,“你师妹当年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戴着块相似的玉佩?”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像被投了石子的湖面。
就在这时,义庄的门被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扑进来,指着外面,话都说不囫囵:“陈…… 陈掌柜家的丫鬟…… 快死了…… 她说…… 说看见凶手了…… 还说…… 说有个暗号……”
沈砚和我对视一眼,同时往外冲。
小厮在后面喊:“她…… 她说是…… 青竹引凤……”
我的脚步顿住。
这个暗号,师父临终前在我手心里划了三遍。
他说,等我遇到解不开的坎,就去找知道这四个字的人。
沈砚也停了,斗笠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但我看见他放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在轻轻抖。
“破庙。” 他突然说,声音很轻,“子时,带上你所有的线索。”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转身钻进雾里时,听见他在后面喊:“别耍花样。”
我笑了笑。
这开封城的雾,该散散了。
而那些藏在雾里的东西,也该见见光了。
只是我没注意到,沈砚望着我消失的方向,悄悄将那枚 “苏” 字玉佩揣进了怀中,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面。
2.
清风巷灯笼晃得慌。
我摸进李御史家,正见门主踹他胸口逼问 “青竹引凤”。
银针甩过去扎中门主手腕,我架起瘫软的李御史就往外冲。
门口撞上沈砚和捕快。
“苏轻晚!” 捕快拔刀。
我把李御史塞给沈砚:“看好他!”
转身用银针放倒一个,冲沈砚喊:“先解决这帮杂碎!”
沈砚挥刀砍倒个黑衣人,算默认。
混战中李御史嘶吼:“破庙!证据在破庙!”
门主撒腿就跑,沈砚追了上去。
我踢翻水桶绊住追兵,随后直奔破庙。
庙门敞着,沈砚的人拦我,被我用银针逼开。
里面沈砚正和门主缠斗,供桌上放着木盒。
“接东西!” 我把木盒扔过去。
门主趁机砍沈砚后背,我扑过去挡,胳膊被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