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像流淌的溪水，“十六岁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她微微侧过头，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云霞，眼神有些放空。
“有时候我会想，长大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是像书上说的，有更多的自由，也有更多的烦恼吗？”
她沉默了几秒，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
再抬眼时，眼中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但很快被她用力眨了眨，压了下去。
“妈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微笑，“我……我好像越来越明白，以前你有多辛苦了。一个人……带着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放大，却显得更加脆弱，“不过妈妈别怕！等我长大了，一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带你环游世界！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妈妈！”
她举起手，伸出小拇指，对着镜头：“拉钩！说好了哦！等我！”
她孩子气的动作和那宏大却注定无法实现的承诺，形成无比尖锐的讽刺。
我伸出手指，颤抖地隔着冰冷的屏幕，对上她的小拇指。
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虚无。
巨大的悲恸和无法言说的空洞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蜷缩在椅子里，像受伤的野兽般发出无声的嘶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脸颊。
她还在计划着长大，计划着未来，计划着用她稚嫩的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
可她永远停在了九岁。
————————
7
第十年，如约而至。
邮箱里那个标记着【18岁】的邮件，像一个沉默的潘多拉魔盒。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点开。手指悬在鼠标上方，久久无法落下。
十年了。
屏幕里的她，在我的“注视”下，似乎从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即将十八岁的少女。
一个九岁的十八岁少女……
每一次点开，都是一次带着甜蜜剧毒的朝圣，一次将尚未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的酷刑。
十八岁。
成年了。
她会在视频里做什么？兴奋地展示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抱怨着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