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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壮汉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识相点，自己写！”
“别逼我们动手！”
我抱着女儿，往后缩了缩。
我死死咬着牙，瞪着他们：
“滚开！”
“嘿，这娘们还敢骂我们！”
一个络腮胡的壮汉伸手就来抢我怀里的孩子：
“先把孩子抱走，看她写不写！”
“别碰我女儿！”
我疯了一样尖叫，侧身躲开，用后背护住孩子。
络腮胡没抢到孩子，反手就来抓我的胳膊。
我疼得叫出声，另一只手拼命去打他：
“放开我！你个畜生！”
“反了！反了！”
三爷爷在后面喊：
“给我按住她！把笔塞她手里！”
又上来两个人，一个抓我的另一只胳膊，一个去按我的肩膀，把我往矮凳那边拖。
我拼命挣扎，脚乱踢，嘴里骂着：
“张烨迟！你看着他们这么对我？你还是人吗！”
张烨迟站在那儿，脸白一阵红一阵，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拉住那个按我肩膀的人：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她听得进去吗？”
按我肩膀的人甩开他的手：
“烨迟，这可是三爷爷下的令，你想抗命？”
张烨迟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看三爷爷，又看了看被按住的我，最后低下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祠堂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是张烨迟的大伯。
他背着个包，站在门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三爷，这是干啥呢？”
大伯走进来，目光扫过被按住的我；
“家里打电话说有急事，我还以为出啥大事了，闹成这样？”
三爷爷脸沉了沉：
“老大，这是家事。”
“家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大伯把包往供桌上一放：
“小语刚生完孩子，抱着娃呢，你们这么围着她像啥样子？”
二伯母赶紧凑过去：
“大哥，你是不知道，她生了丫头片子，断了我们张家的根，三爷爷让她写个悔过书，她还犟！”
“写啥悔过书？”
大伯嗓门一下子高了：
“现在都啥年代了？生男生女不一样？我家英子不比小子差！三爷爷，这规矩早该改改了！”
三爷爷被他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懂个屁！这是祖宗定下的！”
“祖宗定下的也不能不讲理！”
大伯走到我身边，把那几个壮汉推开：
“都松开！一个女人家，刚生完孩子，你们好意思动手？”
壮汉们看了看三爷爷，又看了看大伯，犹豫着松开了手。
“小语，你别怕。”
大伯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
“有啥事好好说。”
我刚想说话，婆婆突然扑过来抱住大伯的腿，开始哭嚎：
“大哥！你可得为我们烨迟做主啊！这女人生不出儿子，还敢顶嘴，以后我们老张家就绝后了啊！”
大伯被她缠得没办法，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张烨迟：
“烨迟，你说句公道话，这事到底咋弄？”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张烨迟身上。
我看着他，心里那点希望又开始摇摇晃晃。
他要是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许......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张烨迟张了张嘴，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三爷爷，最后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