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没说话，从鞋柜里翻出母亲的一双平跟皮鞋换上。鞋很合脚，可她总觉得脚底下还是怪怪的，像是踩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晚上同学约了去酒吧，我晚点回来。" 卓楠换好衣服，拿起包往外走。
母亲在后面喊："少喝点酒！早点回家！"
酒吧里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卓楠和朋友们坐在卡座里，喝着啤酒，玩着骰子，膝盖上的疼痛渐渐被热闹的氛围冲淡了。她努力不去想下午那两次诡异的摔倒，告诉自己一定是穿高跟鞋不习惯导致的。
快十二点的时候，卓楠去洗手间。走廊里光线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她扶着墙往前走，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次比前两次都要猛烈，她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侧面倒去，耳朵 "咚" 的一声撞在墙角的金属扶手上。
"嘶 ——" 卓楠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感觉整个耳朵都麻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耳朵，手心湿漉漉的，借着绿光一看，是血。
走廊里空无一人，地面光洁如镜，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一个朋友走过来，看见她耳朵在流血，吓了一跳，"你怎么摔倒了？"
"不知道......" 卓楠捂着耳朵，声音发颤，"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朋友往地上看了看，疑惑地说："没东西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卓楠确实喝了几瓶啤酒，但脑子很清醒。她摇了摇头，心里那股恐慌越来越强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三次都摔得莫名其妙，一次比一次严重。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卓楠拿上包，匆匆离开了酒吧。
回家的路上，夜风吹得她脖子后面凉凉的，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她不敢回头，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医院大院。
家里灯还亮着，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
"几点了才回来？" 母亲的声音带着怒气，"跟你说了少喝点酒，你听吗？"
卓楠低着头，不敢说自己摔了三次，只是含糊地说："有点事耽搁了。"
母亲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起身回了卧室。
卓楠松了口气，赶紧回自己房间处理伤口。耳朵后面划了道口子，不算太深，但肿得厉害。她用碘伏消了毒，贴了块纱布，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她裹紧了被子，还是冷得牙齿打颤。紧接着，额头又开始发烫，像有团火在里面烧。
"坏了。" 卓楠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她挣扎着爬起来，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40 度 5。
超高热。
这个词像警钟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开。作为医生，她比谁都清楚，体温超过 41 度就会损伤脑细胞，甚至危及生命。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翻出退烧药和物理降温用的酒精棉。
吃下药，又用酒精棉擦了手心脚心和腋下，卓楠躺回床上，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滚烫，却又不停地发抖，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她想喊母亲，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朦胧中，她好像看见窗帘后面站着个黑影，很高，很瘦，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