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嘶吼声从门外传来,混杂着凄厉的惨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序曲。手术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将室内挣扎的人影拉扯成扭曲怪诞的形状,仿佛上演着一场光怪陆离的默剧。
“走!去更衣室!那里门结实!”巡回护士当机立断,抓起一把沾染血迹的手术剪当武器,猛地拉开手术室通往内部通道的小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职业的坚守。苏妙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那具仍在疯狂扭动、发出非人嘶吼的“躯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猛地转身,跟着同事们涌入狭窄的通道。身后,是金属门被疯狂撞击的“砰砰”巨响,以及那病人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更衣室的门是厚重的防火门。冲在最前面的男医生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关上,立刻反锁,又拖过旁边沉重的铁皮储物柜死死顶住。几个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茫然。
“外面……外面到底怎么回事?”小李瘫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没人能回答。只有门外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以及那无处不在、此起彼伏的嘶吼,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更衣室唯一的通风口在高处,很小,透进来微弱的光线,映照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也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绝望的死灰。
苏妙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那门板正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撞击感,每一次撞击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脏上。门外是地狱。她环顾这个狭小的避难所——一排排灰绿色的储物柜,几张长凳,角落里堆着几件换下的手术服。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武器。唯一能算得上“工具”的,只有她下意识紧握在手中的那柄手术刀,刀锋上还残留着病人暗沉的血迹。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迅速蔓延上来,几乎要将她吞噬。她是一名顶尖的外科医生,她能精准地分离最复杂的神经束,能在心脏上跳舞,但此刻,面对门外那些彻底丧失人性、只剩下原始啃食欲望的怪物,她的所有知识、所有引以为傲的技巧,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攥紧了手术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却也清晰地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或许,下一个被撞开的门,就是她的葬身之地。那些嘶吼声,将成为她生命最后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深处“炸”开。
【滴——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空间能量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万界仙缘系统正在绑定宿主……1%……5%……30%……】
【警告!遭遇未知空间乱流干扰……坐标锚定错误……能量频谱偏移……】
【滴!滴!滴!绑定完成!目标世界修正为:废土末日(代号:尸潮纪元)。新手保护机制启动!】
一连串急促、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像无数根冰针直接刺入苏妙的神经。她身体猛地一僵,头痛欲裂,眼前瞬间被无数闪烁的、意义不明的符文和扭曲的几何图形所充斥。这些光影疯狂旋转、碰撞、重组,最终在她视野的右上角,凝聚成一个极其简陋的半透明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