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时装周上，我设计的黎锦被指控抄袭顶奢品牌“缪斯”。
全球媒体镜头前，对方首席设计师劳伦斯轻蔑冷笑：“东方的匠人，只配做拙劣的模仿者。”
濒临破产之际，五指山深处一位黎族阿婆递给我一束会变色的丝线。
三个月后，央视非遗晚会红毯。
我身披“星空锦鲤裙”压轴登场——日光下是古朴鱼纹，灯光熄灭瞬间，裙摆浮现金色标语：“抄袭者，今夜安眠否？”
劳伦斯在直播中打翻香槟杯时，阿婆正用黎语对我说：
“丫头，三十年前巴黎那件国礼霓裳，用的是我染的线。”
第一章 巴黎的审判
闪光灯。
无数道惨白、冰冷、带着金属腥气的光，汇聚成一片无声咆哮的怒海，将宋云舟彻底吞没。她孤零零地站在风暴中心——巴黎“缪斯”总部那间巨大的、铺着冰冷大理石地面的新闻发布厅里，渺小得像一粒即将被巨浪拍碎的沙。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与高级香水混合的甜腻气味，此刻却让她胃里翻涌，只想作呕。
每一次快门按下，都像一把小锤，重重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耳中炸开，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巨大的“缪斯”金色Logo，台下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一张张或冷漠、或猎奇、或写满不加掩饰鄙夷的脸孔，都开始旋转、扭曲、变形。
“宋云舟女士，”一个毫无起伏的冰冷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压下了所有的喧嚣，“‘缪斯’集团律师团队提交的证据链已清晰表明，您个人工作室上月发布的‘黎韵’系列核心纹样——‘叠山流水’与‘鹿回头’，与我司首席设计师劳伦斯·李（Lawrence Lee）先生于去年年底内部设计手稿高度重合。对此，您作何解释？”
解释？宋云舟的手指在身侧紧紧攥住自己那条洗得发白的亚麻长裙裙摆，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刺破布料，嵌入掌心。指缝里，还顽固地残留着昨日深夜调试靛蓝染料时沾染的深蓝色污渍，像一块无法洗刷的耻辱烙印。她抬起头，试图在刺目的光晕里寻找一个不那么咄咄逼人的焦点，目光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台侧那个身影。
劳伦斯·李。
他就闲适地倚在铺着丝绒的演讲台边缘，一身剪裁完美的烟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他手里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香槟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荡。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混血面孔上，此刻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仿佛在观赏一出滑稽闹剧的浅笑。当宋云舟的目光与他相触时，他微微偏过头，薄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
宋云舟看清了那口型。
——“东方的匠人，”他无声地嘲弄着，眼神轻佻得像在拨弄一件不值钱的赝品，“只配做……拙劣的模仿者。”
嗡！
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宋云舟的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彻骨的冰凉。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台下记者们不耐烦的催促和窃窃私语汇成一片模糊的噪音浪潮，拍打着摇摇欲坠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