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您看！您看啊！”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语无伦次，“它活了！它在黑夜里活了！”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黎婆沟壑纵横的脸。她停下捻线的动作，抬起那双清亮的眼睛，平静地看向宋云舟手中那片流淌着星光的锦缎。没有惊讶，没有赞许，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了然。仿佛她早已预见这一切。
阿婆伸出枯瘦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黑暗中浮凸发光的“古树”纹样，指尖传来锦缎温润的触感。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青绿色的幽光上，眼神变得极为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段记忆。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宋云舟因激动而闪闪发亮的眼睛上。阿婆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嗯。”一个简单的音节，从她喉咙深处发出，带着山风磨砺过的沙哑，却像磐石般沉稳，“路子，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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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锦鲤破云
北京，国家大剧院后台。
化妆间的空气混合着高级化妆品、发胶和一种紧绷的、无声的硝烟味。巨大的镜子被明亮的灯泡环绕，映照出一个个妆容精致、华服加身的表演者。这里是“薪火相传”央视年度非遗盛典的后台，汇聚了国内最顶尖的非遗传承人和匠心之作。
宋云舟独自占据着后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巨大的防尘罩下，是她刚刚亲手挂起的礼服——那条凝聚了五指山深处数月心血与黎婆神秘馈赠的“星空锦鲤裙”。此刻它静静垂落，在后台明亮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近乎于墨色的靛蓝。裙摆上，织满了黎锦经典的菱形几何鱼纹，线条古朴流畅，排列组合间仿佛蕴藏着古老的密码，沉稳而庄重，没有任何花哨的炫技。乍看之下，它低调得甚至有些过分朴素，与周围那些或金碧辉煌、或刺绣繁复、或缀满珠翠的华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个穿着流光溢彩苏绣旗袍的年轻女演员抱着道具走过，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宋云舟和那条被罩住的裙子，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淡淡的轻视。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黎锦？就这？压轴？……”
声音虽小，却清晰地钻进宋云舟的耳朵。她正低头整理着最后几缕用于固定发髻的靛蓝色丝线，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流畅的动作。镜子里映出她的脸。不再是巴黎时那个绝望无助的年轻设计师，也不是五指山深处那个疲惫不堪的织女。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掩盖了熬夜的痕迹，只突出了她眉眼的清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