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皮影戏大师周云生被发现被自己的皮影缠绕而死,监控显示现场只有他一人。

程岩吹响祖传唢呐,亡魂低语:“影子……活了……”

白小竹的蛊虫在尸体上发现泰山石敢当符号,指向周云生徒弟李慕白。

师徒恩怨揭晓:周云生剽窃徒弟作品成为非遗传承人。

李慕白掌握邪术,将皮影与泰山石敢当结合,窃取师父命格。

审讯室中,李慕白冷笑:“皮影不死,只是换个人演。”

墙上皮影突然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空气凝滞得如同沉在深潭底部,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味。那是积年的灰尘、陈腐的纸张、风干的皮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令人心头莫名发紧的腥甜,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程岩和白小竹的胸口。

这里是皮影戏大师周云生的工作室,也是他生命的终点。

程岩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寸寸扫过这片混乱的现场。他身材挺拔,警服笔挺得一丝不苟,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领口,像一副坚硬的铠甲,包裹着年轻面容下过人的锐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各种形状的皮影——武将的盔缨,美人的水袖,狰狞的鬼怪头颅——如同狂风过境后的残骸,被粗暴地扯下悬挂的绳索,零乱地散落在地上、工作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唯有屋子中央,被一圈刺目的警戒线围起来的地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周云生就坐在那张宽大的、沾满颜料污渍和刀痕的梨木工作台后。他的身体被一把沉重的明式圈椅牢牢圈住,头颅微微后仰,靠在椅背高起的弧形弯头上,嘴巴张成一个凝固的“O”形,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瞪着天花板上那盏蒙尘的白炽灯,瞳孔深处残留着无法言喻的、纯粹的恐惧。那恐惧如此强烈,仿佛在他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来自幽冥最深处的景象。

最令人心悸的是缠绕。无数条细韧的、近乎透明的皮影线——那是操纵皮影的生命线——像一群拥有恶毒意志的活蛇,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他的脖颈、双臂和腰腹之间。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密和力道,深深地勒进老人松弛的皮肤里,在颈侧和手腕处留下紫黑色的、深陷的淤痕,如同某种古老而残酷的祭礼捆绑。几片破碎的皮影人偶碎片,就粘在这些线上,紧贴着他的皮肤,如同殉葬的纸钱。

法医老张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死寂:“初步判断,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他顿了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没有明显外伤,除了这些勒痕…但奇怪的是,这些勒痕的程度,远不足以导致窒息死亡。更像是…某种仪式性的束缚?”

“仪式?”程岩的声音很冷,目光落在那些深陷的勒痕上。

“或者…标记。”一个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山涧清泉流过石头的质感。

白小竹走到了程岩身边。她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长裤,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几缕没挽好的乌黑发丝垂在耳侧。她的眼神很静,静得像深潭,却又似乎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尘。她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周云生恐怖的脸上,而是专注地掠过那些缠绕的皮影线,最终,停在了老人微微蜷起、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