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偏房时,发现屋里多了个穿粉色宫装的小宫女,自称是负责教导侍寝规矩的小丸子。她打开一个描金漆盒,里面摆着一套素白的中衣,料子是上好的杭绸,却薄得像层蝉翼。

"贵人,沐浴熏香后,就得换上这个。" 小丸子的声音软软的,"到时候会有太监用锦被裹着您,从皇上寝宫的偏门送进去。"

我愣住了:"不用穿...... 别的吗?"

小丸子掩着嘴笑:"贵人是头一遭吧?宫里的规矩,侍寝时得一丝不挂,好让皇上放心。" 她忽然压低声音,"对了,待会儿郭公公来,您可得懂事些。"

我不懂什么叫 "懂事"。直到郭公公摇着拂尘进来,眼神在我身上打转,说 "兰贵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有的" 时,才后知后觉地摸出袖中的银簪。那是母亲给我的念想,可此刻在郭公公贪婪的目光里,它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公公说笑了。" 我把银簪塞到他手里,指尖抖得厉害,"一点心意。"

郭公公掂了掂银簪,脸上的褶子堆成了花:"贵人聪慧,咱家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

沐浴时,热水里撒着白兰花,香气漫了满室。小丸子替我绾发,铜镜里映出的少女面色绯红,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我摸着自己光滑的脊背,忽然想起母亲算的那卦 ——"克子,克夫,克家,可国可免",那时只当是胡话,此刻却像根刺扎在心上。

被裹进锦被时,我像只待宰的羔羊。两个小太监抬着我穿过回廊,夜风吹得锦被猎猎作响,露出的脚踝冻得发麻。远远望见皇帝寝宫的灯火,我忽然想起六王爷那天的眼神,冷得像这秋夜的霜。

咸丰皇帝比画像上年轻些,眉眼温和,只是眼底带着倦意。他正翻着奏折,见我被送进来,挥了挥手让太监退下。锦被被掀开一角,我缩着身子往里钻,不敢抬头看他。

"你就是霍玉兰?"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 "嗯" 了一声,指尖绞着被角。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干燥,不像郭公公那样黏腻。"听说你会唱江南的小调?" 他问。

我想起小时候在苏州外婆家学的《茉莉花》,便轻轻哼唱起来。他听得入神,手指顺着我的发丝滑到颈间,忽然叹了口气:"若是生在寻常人家,该多好。"

那一晚,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搂着我听了半宿的曲子。天快亮时,他替我掖了掖被角:"以后常来朕这里。"

我以为苦日子真的到头了。可第二天清晨,当我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往外拖时,才知道 "常来" 两个字,在宫里有多奢侈。

第三章 硬毛刷子与枯井

后腰的疼像是要把人劈成两半。

郭公公手里的木棍还在往下落,每一下都带着风声,砸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趴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嘴里塞满了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

"不懂规矩的贱婢!" 他踹了我一脚,"皇上的龙种也是你能留的?"

龙种?我懵了。昨晚皇上明明...... 我忽然想起临睡前他喝的那碗参汤,是郭公公亲手端进去的。还有今早醒来时,枕边那枚被压碎的银钗 —— 那是我偷偷放在枕下,想要求个心安的。

"拖去净身房!" 郭公公的声音像淬了毒,"让她长长记性!"

净身房里弥漫着血腥和药草混合的怪味。几个老太监按住我的手脚,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拿着把硬毛刷子走过来,刷子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我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那把刷子朝我的下身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