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点茫然,仿佛“母亲消失”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陈默的血瞬间凉了。
他冲进厨房,冲进卧室,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
母亲的围裙还搭在椅背上,锅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可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父亲对此毫无反应,依旧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纸。
他猛地看向供桌上的遗像。
祖母的笑容已经彻底舒展开,黑白照片的底色像是被染上了淡淡的暖色,连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得仿佛能摸到。
最诡异的是,照片里多了个模糊的身影,就站在祖母身后,穿着母亲那件常穿的蓝布衫。
“是你做的吗?”
陈默对着遗像低吼,声音在空荡的灵堂里回荡。
“你把他们弄去哪了?”
遗像沉默着,只有香烛的烟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痕,像一行未干的泪。
中午收棺时,抬棺人只剩四个了。
他们面无表情地抬着棺木,脚步踉跄,像是扛着千斤重担。
陈默跟在后面,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咚,咚,咚。
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木头,从棺底传出来的。
他心脏骤停,拽住一个抬棺人的胳膊:“你听到了吗?棺材里有声音!”
抬棺人麻木地摇摇头,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陈默盯着那口漆黑的棺木,声音还在继续,节奏缓慢而执着。
他突然想起祖母的葬礼流程里,并没有“开棺”这一项。
祖母走得安详,入棺前全家都看过最后一面,盖棺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可现在,棺底的敲击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出某种规律,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送葬队伍走到半路,雨势突然变小。
陈默趁抬棺人歇脚的空档,悄悄绕到棺木后面。
棺底的木板缝隙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不是阳光,而是种阴冷的、泛着蓝的光。
他蹲下身,刚想凑近看,就听到父亲在身后说:“别碰它。”
陈默回头,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眼神空洞:“你祖母说过,盖了棺,就不能再打开了……开了,会出事的。”
“她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陈默追问。
父亲却像没听见,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开……不能开……”
棺底的敲击声停了。
陈默望着那口棺材,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
他要打开它。
不管里面是什么,不管祖母的警告是什么,他必须知道,这重复的葬礼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悄悄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瑞士军刀,刀刃在阴雨天里,闪着寒光。
5
第五次循环的雨,是灰黑色的。
陈默在灵堂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趴在供桌旁睡着了。
香烛燃尽的灰烬落了满身,像层薄薄的雪。
父亲也不见了,供桌前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