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把太行山南麓的饮马河,画到了北麓。”
“若按此图行军,大军未到,先渴死三成。”
我转过头,看着陆北旌瞬间阴沉的脸。
“陆将军,你爱的,究竟是姐姐的才情……”
“还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漂亮花瓶?”
“住口!”
茶杯被他猛地掷在地上。
瓷器碎裂,尖锐刺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清欢!”
“来人!”
“拖出去,上鞭子!”
卫兵冲了进来。
我没有挣扎。
我知道,这是必然。
身体的痛,远比精神的侮辱更容易承受。
冰冷的鞭子带着风声落下。
皮开肉绽。
剧痛瞬间贯穿全身。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一鞭。
两鞭。
三鞭……
意识在剧痛中模糊。
但我强迫自己睁大眼睛。
不看鞭影。
只死死盯住行刑卫兵的手。
忽然。
我的目光凝固了。
他的虎口,有一个用细绳打出的特殊绳结。
那不是装饰。
那是父亲麾下最精锐的斥候,“墨鸦”,联络彼此的暗号!
是自己人!
我的心,在剧痛中狂跳起来。
我死死记住了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鞭刑停了。
我像一滩烂泥,被拖回喜房。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3 父亲的死讯
夜里,我发起了高烧。
浑身滚烫,骨头缝里却渗出寒意。
迷糊中,有人进来。
是陆北旌。
他蹲下身,探了探我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用尽力气,掀开眼皮。
“陆将军……”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耗。
我必须抓住机会。
利用他的自负,假意示弱。
“我……我说一个情报……”
“换……一瓶金疮药……三个馒头……”
他笑了,满是嘲讽。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
“有……”我艰难地喘息。
“一个……关于……孤云关西侧……鹰愁涧的……”
我故意说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
鹰愁涧,一个次要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关隘。
但对急于拿到真图的他来说,任何真实的情报,都是诱饵。
他沉默了。
许久,他起身。
“给她药和食物。”
他冷冷吩咐,转身离去。
我贪婪地喝水,咽下馒头。
体力在缓慢恢复。
我知道,棋局,已经开始动了。
在我养伤的第五天。
陆北旌又来了。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封信。
一封……沾着暗褐色血迹的信。
他将信纸扔在我面前。
“你的好父亲,为国捐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