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几乎是撞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甩上,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像一道薄弱的屏障。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口。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剧烈到快要呕吐的喘息声,和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隔着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来。
他就在门外。
像一头守在猎物洞口、被彻底激怒的猛兽。那无声的压迫感,比刚才浴室里的直接冲突更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因为后怕和寒冷剧烈地颤抖。锁骨上的齿痕还在隐隐作痛,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火辣辣地烧着。身上那件残破的衬衫,沾着浴室的水汽和我的体温,此刻却像冰冷的蛇皮,紧紧缠裹着我,每一寸布料都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敲门,没有怒吼。但那沉重的存在感,那冰冷的、带着酒气的沉默,如同实质的黑暗,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他还在那里。
门外沉重的呼吸声,如同擂鼓,隔着薄薄的门板,一下下砸在我的心脏上。时间在冰冷的死寂中被拉得无限长,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冰冷的瓷砖地板透过薄薄的裤料刺入骨髓,却远不及心底蔓延开来的寒意。
那件被他撕裂的衬衫,前襟大敞着,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冷的蛇蜕,紧紧裹着我。锁骨上那个暗红的齿痕,在他粗暴的触碰下,此刻正一跳一跳地灼痛着,无声地诉说着昨晚黑暗中的屈辱和此刻的恐惧。浴室里他滚烫的呼吸,撕裂布帛的声音,还有那句如同诅咒般的宣告——“穿过了…就是我的东西”——在脑海中疯狂回旋,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呜咽。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出声。门外那头被激怒的野兽,正等待着任何一丝动静,作为他再次破门而入的借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门外那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似乎…减弱了?紧接着,是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像是身体靠着门板滑落的声音。
他…没走?只是坐下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他就在门外,背靠着我的房门坐下了?像一尊冰冷的门神,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囚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那无声的存在感,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窒息。他是在等什么?等我崩溃?等我主动开门?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宣示他的领地不容侵犯,包括我这个“误穿”了他衬衫的“东西”?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我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点可怜的暖意和安全感,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昏暗的房间里逡巡。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微光,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窗格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房间里简陋的家具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巨大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