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乾隆刚端起茶盏,户部尚书又跟被踩了脚似的扑上来,脸憋得像个紫茄子:“草原科尔沁部求亲了!愿献一万头牛羊换边境安宁!可公主都是嫡出金枝,哪能去喝西北风?使者说了,按咱大雍规矩‘庶出当用,嫡脉当尊’,陛下您……您是庶出,去和亲最合规矩!”

“噗——”乾隆一口茶水喷在龙案上,差点没噎死。他活了快七十年,听过公主和亲、皇子和亲,没听过让皇帝和亲的,还是个男皇帝!满殿大臣却像得了圣旨,齐刷刷跪下磕头,脑门撞得金砖地“咚咚”响,跟敲锣似的:“陛下圣明!庶出和亲,嫡脉安稳,天经地义!”

赵瑾在殿下摇着他的“嫡庶有别”扇,煽风点火:“庶弟你看,这多妥当?你去了草原,既能显咱大雍‘规矩森严’的气度,又能让嫡脉安心喝茶看报,多好。”

乾隆盯着那扇子上的金字,突然觉得这世界荒诞得可笑。他甩袖就走,身后骂声追着屁股跑:“庶皇帝反了天了!”“忘了自个儿是浣衣局的种!”“石碑上的规矩都敢违,迟早遭雷劈!”

憋着气往后宫走,御花园里正围着群妃嫔,一个个歪瓜裂枣,却都仰着下巴装孔雀。为首的是柳才人,县城富户的嫡女,爹连个九品官都算不上,凭着“嫡出”二字混进宫,此刻穿着件紧绷绷的石榴红袄裙,腰间赘肉挤得像揣了俩馒头,见了乾隆就叉腰:“哟,这庶皇帝还敢摆脸子?听说在朝堂上被骂了?也是,庶子当皇帝,就像泥鳅钻金盆,怎么看怎么硌眼。”

旁边几个妃子跟着哄笑,一个塌鼻子妃子尖声说:“柳姐姐说得是,庶出的哪配当真龙天子?我们嫡女嫁过来,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柳才人拍着自个儿的肥肚子笑得更欢,肉褶子都堆到了下巴:“我娘说了,我这嫡女身子本该配亲王,如今屈尊给你当才人,真是亏了我这凤凰命!你那龙椅要是有灵性,都该嫌你庶出的屁股脏。”

乾隆看着这群人把“嫡出”当免死金牌,蠢得冒泡,胃里直反酸。他冲身后太监扬下巴:“掌嘴。”

太监缩着手往后躲,柳才人立刻瞪圆了绿豆眼:“你敢?我是嫡女!打嫡女可是大罪!宗人府石碑上刻着呢‘嫡辱庶偿,株连九族’,你活腻歪了?”

太监更慌了,手都快抖成筛糠。乾隆声音骤冷,眼神像淬了冰:“你记好了,朕是大雍皇帝。在这宫里,朕的话比石碑上的字硬十倍。你不打?”他慢悠悠摩挲着龙椅扶手,“明日就把你发配浣衣局,跟朕那‘庶出的娘’学学怎么搓衣裳,搓到你认明白谁是主子为止。”

太监吓得“噗通”跪下,爬起来就甩袖子抽柳才人。“啪!”一声脆响,柳才人的肥脸瞬间红了半片,跟被打肿的猪头似的。她尖叫着跳脚:“你敢打我?!庶子敢打嫡女?!石碑上的规矩不会饶你的!”

“啪!”又是一下,太监手劲更足了,打得柳才人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旁边的妃子们刚想开口帮腔,见柳才人被打得嗷嗷叫,嘴唇哆嗦着全闭了嘴,头埋得快抵到胸口,跟一群受惊的鹌鹑似的。

柳才人哭嚎着求饶,乾隆却没叫停,淡淡道:“让她记牢了,石碑上的规矩是给人看的,朕的话才是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