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被推出家门时,冬风灌进领口。她去找沈南讨说法,却在办公室外听见他和闺蜜的调笑,“这些天安抚思柔累坏了,一得空就来陪你”。推开门,闺蜜衣衫不整缩在沈南怀里,看见她时,眼里闪过的得意像淬了毒。
林舒后退半步,听筒里“二十年后的自己”的警告在耳畔炸响。沈南慌乱地解释,可那些话像隔了层雾,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夜色中,她独自走在街头,披肩滑落在地也没察觉。风卷着枯叶掠过脚边,她望着万家灯火,突然想起电话里没说完的后半句。
林舒站在办公室门口,寒意从脚底攀上桌尖,手指把房卡攥出冷汗。沈南慌忙推开怀里 的闺蜜,西装纽扣崩 开一颗,滚落在脚边。
“阿舒,你听我解释……他向前半步,林舒后退 两步,高跟鞋在地面磕出脆响:“解释什么?解释你说加班 是和她鬼混?解释你口袋里酒店房卡是给谁开的?” 闺蜜却忽然笑出声,指尖划过沈南领口:“姐姐还不知道吧?南哥这些年升职能这么顺,多亏我家老爷子 一句话呢。”
林舒只觉耳畔嗡鸣,胃里翻江倒海。沈南还想拽她手腕,她猛地甩开,腕间红痕触目惊心。推搡间,闺蜜的 lv 包摔在地上,露出一叠照片,全是她和沈南在各处酒店的亲密合影,日期横跨三年。
“你早知道?” 林舒盯住沈南,声音发哑。沈南垂眸不答,睫毛投下的阴影像道疤。闺蜜弯腰捡包,指甲划过照片上林舒的脸:“姐姐别怪南哥,谁让你肚子不争气?南哥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林舒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的藤编椅。藤条断裂声里,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育,沈南抱着她哭到颤抖:“没关系,我们收养孩子,我只要你。” 原来那些温柔,早在欲望里沤成了脓。
走出写字楼时,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纱。林舒漫无目的地走,高跟鞋跟在柏油路上敲出碎碎念。经过公用电话亭时,铃声突然炸响,她条件反射接起,那头是二十年后的“自己”:“我没说完,小心你养女的生父……” 电流声骤然掐断,听筒烫得像块火炭。
回到出租屋(她被婆婆赶出家门后,临时租的小公寓),台灯在桌上投下昏黄光圈。林舒翻开收养手续,养子养女的出生证明边角泛黄,养父栏赫然写着“沈南”,可养女的生物学父亲那一栏,却被红笔重重划去。她想起养女总对自己莫名抵触,想起婆婆总骂她“占着茅坑不拉屎”,脊背发凉。
深夜,手机弹出匿名短信:“想知道养女生父是谁?明晚七点,老钢厂废弃仓库。” 林舒盯着屏幕,指腹摩挲短信界面。她知道这是场赌局,可那些被掩埋的秘密,像坟头野草般疯长,挠得她心肝发疼。
老钢厂的铁锈味混着夜雨腥气,林舒攥紧伞柄,伞骨在风中吱呀作响。仓库铁门虚掩,她推开门,看见养女缩在角落,脸上挂着泪痕:“妈,他们说我爸是,”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从暗处窜出,蒙住她的眼。
意识消散前,她听见熟悉的嗓音,是沈南,他说:“把人带回去,别让她搅了局。” 黑暗里,林舒指甲抠进掌心,血珠渗进砖缝。迷迷糊糊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林小姐,二十年前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