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林舒抬头,声音发哑。
沈南眼神闪烁:“是我安排的。我怕你不肯离开沈家,只能用这种方式逼你……”
话音未落,别墅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养女的尖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林舒摸出手机照明,看见养女倒在血泊里,身边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握着把沾血的匕首。
“沈先生,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她?”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手机的光,“当年害死林厂长的,可是你亲手递的毒药。”
沈南脸色骤变,伸手去掏枪,却被男人一脚踹倒。男人转向林舒,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林小姐,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吗?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可你却跟着沈南走了。”
林舒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终于想起,那个总在父亲葬礼上默默站在角落的男人,那个送她回家时说“有困难随时找我”的男人,正是眼前这人。
“你是谁?”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股权转让书,“重要的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包括……沈南这条命。”
他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男人眼神一凛,抓起匕首朝沈南扑去。林舒想也没想就挡在沈南身前,匕首刺入她肩胛的瞬间,她听见沈南撕心裂肺的哭喊:“阿舒!”
剧痛中,林舒仿佛又听见二十年后的自己在电话里说:“别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她眼前交替闪烁,她看见沈南被警察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喊着她的名字;看见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趁乱逃走,消失在夜色里;看见闺蜜瘫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林舒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只手很温暖,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虎口处有块浅浅的疤痕,像极了沈南年轻时的手。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医院醒来。肩胛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最爱喝的莲子羹。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好好活着,真相会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林舒拿起纸条,指尖触到纸张背面的凹凸感。她翻过来,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像是匆忙间留下的:“养女生父是沈南的双胞胎弟弟,当年替他顶罪入狱,昨天刚出狱,”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阳光随着来人一起涌进来,林舒眯起眼,看见沈南穿着囚服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他的头发白了大半,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举着油纸伞的雨天。
“阿舒,”他隔着玻璃望着她,声音嘶哑,“我有话……必须对你说。”
林舒看着他,突然想起股权转让书里夹着的那张旧照片。照片背面除了沈南的字迹,还有个模糊的指印,和她刚才握住的那只手的指印,一模一样。
沈南的身影被铁栏切割成斑驳的碎片,他望着林舒的眼神里,有某种她读不懂的恳切,像沉在水底的石子,要透过浑浊的水流才能看清轮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他的声音贴着玻璃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涩,“但养女,她不是故意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