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不是我爸出轨。
不是我姨当小三。
是我妈，我这个善良温柔的「妈妈」，亲手策划了这一切。
她像个导演，安排了这场长达十八年的，荒唐又恶心的伦-理大戏。
而我们所有人，都是她的演员。
我爸是懦弱的种马。
我姨是卑微的代孕工具。
而我，是她用来维系婚姻，传宗接代的道具。
我突然想笑。
我真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指着他们三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你们真是一家人啊……」
一个疯子，一个懦夫，一个傻子。
绝配。
我妈被我的笑声刺激到了，她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想打我。
「你笑什么！你这个孽种！你有什么资格笑！」
我爸和我姨终于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
「阿晴，你冷静点！」
「姐！你别这样！」
客厅里乱成一团。
哭声，骂声，嘶吼声。
像一个热闹的屠宰场。
我慢慢地，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我走到那个被砸开的铁盒子前，把里面所有的照片，一张一张，全部拿了出来。
然后，我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灶。
我把那些承载着肮脏秘密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扔进了蓝色的火焰里。
照片卷曲，变黄，最后化为灰烬。
就像我那可笑的，被偷走的十八年人生。
他们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
我关掉火，转过身，看着他们。
我脸上还挂着泪，但我笑得很开心。
我说：「从今天起，我叫周念，不叫林念。」
「我跟你们林家，没有半点关系。」
「周晴，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我们，不死不休。」
4 决裂
我搬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家。
我没地方去，就在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里住了下来。
房子很旧，一股常年不散的霉味，但我睡得很好。
十八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没有噩梦，没有压抑。
我身上没钱，就把我爸妈……不，是林建国和周晴以前给我买的金镯子当了。
换了三千块钱。
足够我活到高考结束。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
以前，我为了照顾周晴的身体和情绪，根本不敢学得太晚。她会说灯光刺眼，会说我翻书声吵得她睡不着。
现在，我想学到几点就学到几点。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安静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种感觉，真好。
他们来找过我几次。
第一次是林建国。
他提着一兜子水果，站在门口，一脸的讨好。
「念念，跟爸回家吧，你妈……她知道错了，她就是……一时糊涂。」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
「她没错，她只是坏。」
我把门关上了。
第二次是周秀。
我的亲生母亲。
她给我送来了一锅鸡汤，眼眶红红的。
「念念，喝点汤，你都瘦了。」
我没开门，隔着门板对她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门外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我充耳不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