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有场讲座，关于星际尘埃的。” 周延帮她把书放进背包，“你…… 有空吗？”
林溪抬头时，正撞见他耳尖的红晕。像很多年前在篮球场边，他接过创可贴时的样子，笨拙又认真。
“有。” 她用力点头，感觉心里的向日葵，终于在沉默了七年后，悄悄绽开了花。
第二章 向日葵约定
讲座那天，林溪特意穿了条浅蓝色的裙子。镜子里的自己比七年前高了些，头发也留长了，可站在天文台门口时，心跳还是像当年在图书馆捡笔时一样乱。
周延穿着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胸前别着的工作证晃了晃。“来得挺早。” 他笑着说，递给她一杯热可可，“知道你不爱喝咖啡。”
林溪捧着温热的杯子，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冬天。他总在早自习前帮她带一杯热牛奶，放在课桌角，等她来的时候还带着余温。有次被班主任撞见，他红着脸说是 “顺路买的”，却没看见林溪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讲座厅里坐满了人，周延作为助理研究员在台上调试设备。林溪坐在第一排，看着他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的样子，忽然觉得时光好像没走太远。他还是会在紧张时转笔，只是笔杆换成了银色的金属款，不再贴蓝色胶带了。
中场休息时，周延拿着两瓶水过来，额头上沾着点灰尘。“刚才调望远镜的时候蹭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递给她，“你的裙子…… 没弄脏吧？”
林溪看着那块印着向日葵图案的手帕，忽然想起自己的校服口袋里总装着的纸巾。那时她总在他打完球后悄悄塞进他的书包，上面用红笔写着 “擦汗”，像个蹩脚的暗号。
“没事。” 她摇摇头，帮他擦掉额角的灰，指尖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周围的喧闹好像突然消失，只剩下彼此加速的心跳，和七年前那个梅雨季的午后，惊人地相似。
讲座结束后，周延带她去看新培育的向日葵。实验田在天文台后面的山坡上，金黄的花盘在风里摇晃，像一片灿烂的小太阳。“去年种的，” 他蹲下来拨开一片叶子，指着土里埋着的温度计，“控制在 25 度左右，花期能长点。”
林溪蹲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记录数据的侧脸。阳光穿过花盘的缝隙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金。“你好像…… 很喜欢向日葵。” 她小声说。
周延的笔尖顿了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的瞬间，林溪看见里面装满了不同形状的向日葵种子，每个上面都用马克笔写着日期。“2018 年 3 月 15 日，实验地的第一颗种子。” 他拿起其中一颗递给她，“那天我去看你们班的实验田，发现向日葵都被铲了，只剩这颗掉在土里的。”
林溪的指尖颤抖着接过种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能看出写得很用力。她忽然想起那天放学后，自己抱着最后一朵向日葵站在空荡的实验田，眼泪掉在花盘上，像给它浇了最后一次水。
“后来我每年都种。” 周延把铁盒放回口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总觉得…… 它们能长到你看得见的地方。”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山坡上的长椅上。周延从背包里拿出吉他，指尖拨动琴弦的瞬间，林溪忽然红了眼眶。那是首没名字的曲子，调子像极了高二那年的午休，他坐在操场边的樟树下，给她哼过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