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说 “我们不合适” 时，也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早晨。那天阳光格外刺眼，他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香樟树下，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手里捏着的书本边缘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子。我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图纸上的线条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汽晕染开的墨迹。
第三章 加班夜的热可可
项目启动会开得昏天暗地，会议室里的空调不知何时坏了，闷热的空气里混杂着咖啡味和汗水味。等散会时整栋楼已经只剩零星灯火，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像一场孤独的追逐游戏。我抱着厚厚的资料走出会议室，看见顾易辰还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玻璃上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方案重做，明早九点要看到新的。” 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挂电话时的力度让我怀疑听筒都要被捏碎。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正好对上我的目光，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刚才的对话。
“苏设计师还没走？”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资料上，眼神里带着审视。
“还有些细节要核对。” 我晃了晃手里的资料，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灭了，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中传来他轻咳的声音，接着是打火机的轻响，橘红色的火苗窜起，微弱的火光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的线条格外清晰。
“楼梯间有应急灯。” 他举着打火机走在前头，火苗在风里明明灭灭，照亮他脚下的台阶。安全通道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铁锈簌簌往下掉，他伸手替我挡住门沿，掌心贴在冰凉的金属上。
回到办公室时，发现他的助理小林正捧着热可可站在门口，小姑娘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顾总说苏设计师也需要这个。” 她把杯子递过来，杯壁的温度正好能暖手，“顾总很少这么关心人的呢。”
可可的甜香漫开来时，我突然想起陈默从不喝这种甜腻的东西。他总说太甜的饮品会让人思维迟钝，每次我买热可可，他都会皱着眉说不如黑咖啡提神。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亮起的光映在脸上，同学群里有人发了陈默和新女友的合照，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手里拿着的冰淇淋和当年我最爱的那款一模一样。
第四章 医院的白墙
母亲突然住院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和顾易辰核对最终方案。他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指出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钢笔在纸上划出清晰的痕迹。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看到 “张阿姨” 三个字时，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小晚，你妈在菜市场晕倒了，现在在市一院……” 张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是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瞬间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手里的图纸散落一地。顾易辰看着我瞬间发白的脸，直接把车钥匙塞了过来，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方案的事交给我。” 他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温度，像是冬日里透过云层的阳光。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让人窒息，混杂着药味和探病家属带来的水果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我守在手术室外，看着白墙上跳动的时钟，秒针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直到手机亮起顾易辰的名字，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