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催眠般的命令意味,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发上。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猛地将我向前一带!天旋地转间,我被他粗暴地按倒在那张宽大、冰冷的深灰色丝绒床上。柔软的床垫陷下去,昂贵的丝绒面料贴着我的脸颊,带着不属于我的冷冽气息。

我惊骇得几乎窒息,本能地想要挣扎起身。他却更快一步,沉重的身体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重量,压了下来。不是那种充满情欲的压制,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蛮横的禁锢。

他的一条手臂像铁箍般横亘在我的腰间,将我死死固定住,另一只手则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度,将我的头按向他的颈窝方向。

我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颈侧温热而剧烈搏动的动脉。鼻腔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那种冷冽又强势的气息,混合着一种被长期失眠煎熬出的、微苦的疲惫感。他温热的皮肤紧贴着我的侧脸,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清晰可感。

“安静。”他贴在我耳边,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粝的砂纸摩擦过神经,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呼吸放轻。”

他的身体极其紧绷,肌肉坚硬得像石头,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压抑的焦躁力量。但奇异地,他埋首在我颈窝处的动作,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意味,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我是什么能缓解他痛苦的灵药。

他沉重的头颅压在我的肩颈处,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你比安眠药管用。”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闷闷地从我颈窝处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虚脱般的确认。然后,那禁锢着我身体的、钢铁般的手臂,力道似乎微微松懈了一丝,但依旧将我牢牢圈禁在他的领域之内。

时间在极度的紧张和荒谬感中一分一秒流逝。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像一具被钉在祭台上的标本。颈窝处是他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渐渐变得绵长而规律。

腰间的手臂依旧沉重,但那份紧绷到极致的、随时可能爆裂的狂躁感,似乎正在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耗尽所有力气才勉强获得的平静。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他胸膛下渐渐平缓下来的、沉重的心跳。黑暗包裹着我们,昂贵的丝绒床品冰冷地贴着我的皮肤,而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体温却滚烫得惊人。

在这极致的禁锢与诡异的亲密中,我竟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焦躁风暴,正随着他呼吸的平稳,一点点平息下去。这发现比恐惧本身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压在我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陆沉舟猛地坐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惊醒后的僵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他没有看我,直接翻身下床,走向衣柜,背对着我迅速套上了一件新的黑色衬衫。动作快而利落,仿佛刚才那个依赖着陌生助理颈窝才能获得片刻安宁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出去。”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疏离,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