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了书房,就像我预料的那样。
他会找到这本日记的,然后,他的审判,就要开始了。”
我合上日记,将它扔在地上。
这不可能。
林薇已经死了。
法医报告和死亡证明,一切都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定是我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我最近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好,出现幻觉也正常。
我大口喘气,靠在书架上,试图平复心跳。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时,地上的日记本依然在那里。
黑色的封面,像一只眼睛,发着森森的光……
恐惧和好奇心在我心里打架。
一个声音让我逃离,另一个声音怂恿我捡起它,看看她还写了什么。
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
我颤抖着捡起日记,翻到下一页。
“他会以为这是幻觉,或者是我死前痛苦的诅咒。
可怜的陈勋,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不是幻觉。
今晚十点,二楼走廊尽头的那幅画会掉下来。
那是我最喜欢的画,他却一次也没有正眼瞧过。”
我抬起手腕,手表上的指针正指向九点四十五分。
2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盯着墙上的挂钟,耳朵捕捉着二楼的动静。
那本日记摊开在我的腿上,关于画的预言,刻进了我的脑海。
荒谬。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栋久无人居的别墅,因为潮湿或其他原因,挂画的钉子松了,画掉下来,很正常……
不是预言,只是写日记的“东西”,利用我对这里的熟悉,设下的心理陷阱……
我试图用理性分析,但心脏狂跳。
我无法控制地去想那幅画。
那是一幅描绘深海的油画,色调阴郁,蓝得发黑。
林薇说她能从那片深海里看到宇宙。
我当时回答了一声“嗯”,脑子里想的是公司财报。
九点五十九分。
秒针“滴答”地走着,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被放大。
我的手心全是汗,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又湿又冷。
时针分针和秒针在“十点”的位置重合。
万籁俱寂。
什么都没发生。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是我想多了。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被一本日记吓成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准备合上日记本。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清晰刺耳。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是那幅画。
我不用上楼也知道,一定是那幅画掉下来了。
就在十点整,一秒不差。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升起,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
这不是巧合。
我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
黑暗的角落和窗外的风雨声中,仿佛有眼睛在窥视我。
是林薇回来了吗。
不,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我咬着牙,逼自己冷静。
一定有别的解释。
也许有人潜进了别墅,是他在捣鬼。
这个念头让我找回一点勇气。
相比鬼魂,一个活人更能让我接受。
我从厨房找来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刀柄的触感让我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