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颤抖。
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儿上。
二楼的走廊又长又暗，尽头是挂画的墙。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幅深蓝色的油画掉在地上，画框的玻璃碎了一地，在光线下闪着光。
墙壁上，只留下一个松脱的钉子。
我走上前，蹲下身检查。
墙壁潮湿，钉子有锈蚀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
可时间呢，为什么偏偏是十点整。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的目光被一片反光的碎玻璃吸引。
那片碎玻璃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用刀尖挑开玻璃，将纸条拈了起来。
上面是林薇的字迹，只有一句话。
“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我的。
下一个，是书房里那只不会走的钟。”
3
我冲回书房，手电筒的光在墙壁和书架上晃动。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壁炉上方的那座欧式座钟上。
那是一座很老的钟，黄铜外壳已经氧化，呈现出暗沉的色泽。
它的指针，停留在三点十五分。
我记得林薇说过，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可我早就不记得了。
这座钟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摆设。
自从我们搬进来，它就没走过。
“下一个，是书房里那只不会走的钟。”
纸条上的字迹在我脑海里盘旋。
它想干什么，让这座坏了十几年的钟重新走起来吗。
荒唐。
可画掉下来的预言已经应验，我不敢再把这一切当成恶作剧。
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感觉自己正踏入一个陷阱，而我不知道设下陷阱的，是人是鬼。
我盯着那座钟，握着水果刀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发白。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双腿开始发麻。
什么都没发生。
座钟依旧静默，指针不动。
难道是我猜错了？
纸条的意思不是指钟会走，而是指别的什么。
我壮着胆子，靠近壁炉。
我绕着座钟检查，用刀柄敲了敲它的外壳，又检查了壁炉的烟囱，没有异常。
这里和我记忆中一样，除了更浓的灰尘。
难道又是心理战术。
用一个模棱两可的预言击溃我的防线。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我退后几步，靠在书桌上，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座钟。
我和它，或者和它背后的“东西”，陷入了一种对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突然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开，我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只有一阵轻微的，像是电流干扰的“滋滋”声。
“谁？谁在说话？”我提高了音量，心脏又开始狂跳。
“滋……”
电流声突然变大，然后，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滴答……滴答……滴答……”
是钟表走动的声音。
我全身发凉，抬头看向壁炉上的座钟。
它的指针，依然停在三点十五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