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沈夫人直起身，声音转冷，"那我现在就将你交给管家处置。听说前几日有个偷主子首饰的丫头，被活活打死了扔到乱葬岗……"
"奴婢愿意！"青柳急忙叩首，"奴婢发誓效忠夫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沈夫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却未达眼底。"记住你的誓言。现在回去告诉柳姨娘，说我发现了你的背叛，将你痛打一顿赶出院子。你苦苦哀求，她才收留了你。"
青柳连连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知道，从此刻起，自己将走上一条如履薄冰的路。
"还有，"沈夫人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簪，轻轻插在青柳发间，"这是赏你的。让柳姨娘看看，我对背叛者的'惩罚'有多重。"
青柳摸着发间的簪子，触手冰凉。她明白这是沈夫人的警告——金簪可以装饰头发，也可以成为伤人的利器。
"去吧。"沈夫人背过身去，"三日后子时，后花园假山后等我。"
青柳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踉跄着退出房间。踏出门槛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沈夫人站在窗前，逆光中的身影单薄如纸，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决绝。
她知道，这场主仆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青柳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地穿过沈府曲折的回廊。发间的金簪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坠下来。她摸了摸额角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是她自己用石头划破的，为了让戏更真。
柳姨娘的翠竹苑就在眼前。青柳深吸一口气，扑倒在院门前，放声大哭。
"姨娘救命啊！姨娘——"
不过片刻，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红杏探出头来，一见青柳便惊呼："哟，这不是沈夫人院里的青柳吗？怎么弄成这样？"
"求红杏姐姐通报一声，"青柳抽噎着，"奴婢……奴婢被夫人赶出来了……"
红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她掀着帘子出来："姨娘让你进去。"
青柳艰难地爬起来，故意踉跄了一下。红杏假意搀扶，手指却狠狠掐住她胳膊上的淤青——那是今早沈夫人命人真打的。青柳疼得倒抽冷气，却不敢出声。
屋内熏香浓郁，柳姨娘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身水红色纱衣衬得肌肤如雪。她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见青柳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奴婢给姨娘请安。"青柳跪下行礼，额头抵地。
"听说你被沈姐姐赶出来了？"柳姨娘的声音甜得发腻，"为什么呀？"
青柳按照沈夫人教的话哭诉："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夫人的玉镯，夫人就说奴婢是故意的，把奴婢痛打一顿……"她掀起袖子，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
柳姨娘这才抬眼，目光如毒蛇般在青柳身上游走。"就为个镯子？沈姐姐何时这般小气了？"她轻笑，"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青柳心头一跳，背上沁出冷汗。她强自镇定，装作茫然："发现？奴婢不懂姨娘的意思……"
柳姨娘突然将葡萄砸在青柳脸上！紫红的汁液顺着她脸颊流下，像一道血痕。
"少装傻！"柳姨娘厉声道，"我让你偷的账本，沈氏是不是发现少了？"
青柳浑身发抖，重重磕头："姨娘明鉴！奴婢真的只是打碎了镯子……账本的事，夫人一个字都没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