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猛地站起来，担子往肩上一挑：“我得去找他们。”
“水流太急，撑不了船。”阿竹拉住他，“我知道条山路，能绕到黑水河上游。”
沙僧看着他，眼眶有点红：“你不怕？”
阿竹晃了晃手腕上的铜铃：“我爹说，该管的事，就得管。”他背上药箱，里面装了些活血化瘀的草药——爹说过，打架受伤，这些最管用。
山路泥泞，沙僧走在前面，担子压得他肩膀发红，却步幅稳健。阿竹跟在后面，听见他在哼一首奇怪的调子，有点像梵音，又有点像山歌。
“这是我在流沙河学的。”沙僧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以前吃了人，就哼这个，盼着他们投个好胎。”
走到半山腰，他们看见棵被冻住的松树，枝桠上挂着片红毛。沙僧捡起红毛，手指抖得厉害：“是大师兄的。”红毛上沾着冰碴，还有点暗红色的东西，像血。
“他不会有事的。”阿竹想起那个跳来跳去的猴子，觉得他像块烧红的铁，再冷的冰也冻不住，“我们快走吧。”
黑水河村一片汪洋，只有几间屋顶露在水面上，村民们冻得瑟瑟发抖。阿竹看见水面上，一个金色的影子在跟一团黑水缠斗，正是孙悟空！他的金箍棒上结了层冰，动作慢了不少，黑水时不时化作冰锥，刺向他的胸口。
“师父！”沙僧大喊着跳下水，担子扔在屋顶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降妖宝杖，在水里搅起漩涡。
孙悟空看见沙僧，精神一振：“沙师弟！你来得正好！这妖怪怕火，把我那八戒的九齿钉耙借来！”
水面上突然冒起个猪头，手里举着钉耙，嚷嚷着：“猴哥！你再骂我呆子，俺老猪就不帮你了！”原来八戒刚才潜到水底，想偷袭妖怪，结果被冻成了“冰猪”，刚破冰出来。
阿竹蹲在屋顶上，往村民手里塞草药。他看见唐僧站在最高的屋顶上，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什么，佛光从他身上散出来，像层暖烘烘的纱，照得水面都泛着金光。
孙悟空借了钉耙，用火眼金睛盯着黑水，突然一棒砸下去，钉耙同时插进水里，“滋啦”一声，黑水冒起白烟，尖叫着化作个青面獠牙的妖怪，被金箍棒钉在水底。
“原来是泾河龙王的私生子！”孙悟空踹了妖怪一脚，“竟敢冒充水神，掳我师父！”
沙僧捆住妖怪，八戒在一旁搓手：“猴哥，这妖怪的洞府里肯定有好酒，咱们去搜搜！”
唐僧走过来，给村民们念了段经，又看向阿竹：“小施主，多谢你带沙师弟来。若不嫌弃，随我们去取经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阿竹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青石镇：“我得回去。药铺的门还没锁，渡口的船也该修了。”他看着孙悟空，“大圣，你的毛……”
“哦，小伤。”孙悟空挠挠头，把金箍棒上的冰敲掉，“这点小妖怪，还伤不了你孙爷爷。”可阿竹看见，他的胳膊上，有道深深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沙僧从妖怪的洞府里搜出些棉衣，分给村民。他走到阿竹面前，把脖子上的骷髅串摘下来，解下一颗珍珠：“这个给你。能避水，以后撑船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