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洲适时地握住我的手,对着医生叹了口气。
“陈医生,我太太她年轻时太拼了,把身体都累垮了。现在公司的事情那么复杂,很多决策都需要她拍板,可她这个状态……我们真的很担心。”
他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公司。
“尤其是一些重要的资产配置,需要非常清醒的头脑。我怕她哪天一糊涂,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
“顾先生的担心很有必要。阿尔兹海默症的初期症状就是这样,如果不及时干预,情况会越来越糟。”
他看向我,目光里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同情。
“不过您也别太担心,我们中心引进了一套国外最前沿的‘记忆修复’疗程,通过特定的神经刺激和药物辅助,可以有效巩固健康记忆,修复受损的神经元。让您重新记住那些美好的,重要的事情。”
“真的吗?那太好了!”顾言-洲表现出喜出望外的激动。
我的儿子和女儿也围了上来。
“妈,你听到了吗?你能好起来的!”
“是啊妈,我们不能没有你,这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一字一句,都和上一世的剧本分毫不差。
我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脸上是他们最想看到的、充满希望和依赖的表情。
“好,我都听你们的。只要能记住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他们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心底的寒意更深了。
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3.
第一次“治疗”如期而至。
我躺在冰冷的治疗椅上,看着陈医生将一管淡黄色的液体注入输液袋。
“顾太太,放轻松,睡一觉就好了。”
针尖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熟悉的昏沉感袭来。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去,任由他们篡改我的大脑。
但这一次,我早有准备。
在他们离开后,我立刻从衣袖里滑出一枚极小的注射器,将早已准备好的拮抗剂推进了输液管里。
这是我重活一世,利用他们还不知道的、我私下控股的一家生物制药公司,连夜为我研制的东西。
它可以中和掉大部分药效,让我保持清醒,却又能在身体检测上呈现出药物起效的假象。
我闭着眼睛,假装昏睡,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大约半小时后,我听到了顾言洲和陈医生的脚步声。
“情况怎么样?”是我丈夫的声音。
“非常顺利,第一阶段的记忆植入已经开始。主要是削弱她关于商业决策和财务管理的能力,同时强化她对家庭的依赖感。”
“很好。下一步,就是让她相信,管理公司是件让她痛苦和疲惫的事情,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无忧无虑的家庭生活。”
“放心,顾先生,按照疗程,不出三个月,她就会主动把手里的权力交给你,并且认为这是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
我坐起身,拔掉针头,走到陈医生的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