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锦城金融中心。
林夕站在顾氏集团双子塔前，微微仰头。
这座全城最高的玻璃幕墙大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顾氏集团”四个字在百米高空俯瞰着整座城市。
“妈妈，这个大楼会发光！”
林安澈踮着脚，小手紧紧攥着她的食指。
林夕蹲下来整理儿子的制服领结。
阳光幼儿园的深蓝色校服上别着烫金校徽，这是她近几天考察了三家顶级幼儿园后选定的。
全封闭管理，配备专业营养师和双语外教，甚至还有专属的儿童心理辅导师。
当然，每月五万的学费让她签字时手指发颤。
“幼儿园的校车一会就到就到，薛叔叔会陪你去见园长。很抱歉妈咪今天不能陪安安去幼儿园。”
林夕抱歉的眨眨眼：“晚上妈咪做你最爱的意大利肉酱意面给你吃。”
“没关系哒！”林安澈踮脚亲了亲她的脸颊：“妈咪面试加油喔！”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奔向路边的薛景深，和薛景深点头表示感谢，林夕深吸一口气。
她是不想去麻烦旁人的，只是刚好昨天薛景深帮林母办理出院手续时听到了电话内容，便贴心的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本身也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奶包。
林安澈从小就很听话，许多事情都很让她省心。
林夕理了理裙摆，攥紧简历袋，迈入了旋转门。
片刻后，高管面试厅。
“林女士在Kingston国际的履历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人事总监推了推眼镜：“三年内从行政助理晋升为亚太区执行董事唯一助理，这在我们行业很少见。”
林夕微微一笑，指尖在平板上轻点，调出一份数据报表。
“我主要负责跨国项目的高层协调与危机管理。去年我们与S国Lion集团的价值二十亿合作案，是我全程主导谈判的。”
她将平板推向面试官，屏幕上是一份复杂的项目时间轴。
“谈判初期，双方在知识产权条款上僵持不下。我重新设计了阶梯式授权方案，既保护了核心技术，又为合作留出弹性空间。”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这个方案……很有创意。”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漫入。所有人立刻站起身。
林夕的指尖微微一顿。
男人的五官精致立体，身穿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走路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会议室的气温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
“继续。”他在主位坐下，甚至没有抬头。
“顾总。”面试官慌忙起身：“这位是最后一位候选人…”
顾泽远这才抬眼。
那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他的目光扫过林夕的脸一秒后便落在她面前的平板上：“证明你的价值。”
林夕迎上他的视线，声音平稳：“顾总最近在谈马来西亚的度假村项目？”
顾泽远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今早的《商业日报》提到，当地环保组织可能会阻挠开发。”
她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东南亚类似案例处理方案，包括成功调解的五个关键点。”
会议室落针可闻。
顾泽远接过平板，修长的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突然，他停下动作：“这份舆情分析报告是你做的？”
“是的。我发现当地媒体对‘外资开发’的报道有十二种不同倾向，其中五种可以通过前期公关转化。”
顾泽远的目光终于认真落在她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谈这个项目？”
“您的公开行程表上本周有三个与马来西亚相关的会议，而法务部昨天紧急调阅了东南亚环保法案。”
林夕轻轻点击屏幕：“另外，您今早的咖啡杯垫下压着一份马来语文件。”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抽气声。
顾泽远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将平板拿给人事总监。
“录用她。”
午休时间，员工餐厅。
“天哪！你太厉害了！”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端着餐盘坐到林夕对面。
“我是薛如烟，行政部的。你知道吗，整个上午大家都在讨论你怎么猜中顾总的心思！”
林夕小口喝着咖啡：“不是猜，是观察。”
昨晚她可是彻夜研究了顾氏集团的每一个业务板块，每一份公开财报，甚至每一篇关于顾泽远的专访。
“不管怎样，你创造了纪录！”
薛如烟兴奋的说：“顾总从来不当场决定录用谁的！对了，你一定要尝尝这个！”
她推过来一份精致的甜点；“这是我们行政楼层的隐藏菜单哟！”
林夕刚要道谢，手机突然震动，是阳光幼儿园发来照片。
图片里林安澈戴着小小厨师帽，正在老师的指导下装饰饼干。
看着儿子灿烂的笑容，她紧绷了一上午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
看来儿子在幼儿园的第一天过得很开心。
“男朋友？”薛如烟眨眨眼。
“我儿子。”林夕收起手机，“五岁了。”
薛如烟瞪大眼睛：“完全看不出来！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要小心点，顾总最讨厌员工因私事影响工作。”
林夕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VIP用餐区。
顾泽远正在和几位高管交谈，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带——这个动作让她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太像了。
那个夜晚，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扯了领带...…
“林秘书？”薛如烟在她眼前挥手：“你的咖啡要凉了。”
下午三点，总裁办公室外。
林夕正在整理会议纪要，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进来。”
顾泽远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她轻敲三声后推门而入，发现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
“马来西亚项目。”他没有转身，“明天我要见环保组织代表，准备一份谈判预案。”
“已经准备好了。”
林夕从文件夹中取出三份不同颜色的方案，“红色是强硬路线，蓝色是妥协方案，绿色...”她顿了顿：“是我建议的共赢策略。”
顾泽远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你什么时候做的？”
“午餐时间。”
他接过文件，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这份当地环保领袖的详细分析...”
“包括每个人的教育背景，社交圈子和公开表态。”林夕平静的说。
“最右边一栏是他们可能接受的补偿方案。”
顾泽远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她：“为什么选择顾氏？”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因为这里需要我。”
办公室陷入沉默。
许久，顾泽远微微颔首：“明天八点，我要看到完整的谈判材料。”
当林夕转身离开时，她没有注意到，顾泽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绿色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