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的键盘声重新响起，这一次，节奏里多了几分紧迫。
屏幕上，银行劫匪的背影依旧如故，但在所有人眼里，那个背影的身后，似乎已经浮现出另一个看不见的轮廓——一场单人抢劫案，在这一刻悄然变成了更复杂的迷局。
楼道里的光线像被稀释过，下午三点的日头斜斜切进来，在积灰的台阶上投下几道断裂的光带。
墙皮起了层厚痂，用手一碰就能簌簌往下掉渣，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钻进鼻腔时带着点呛人。
张恒走在最前面，皮鞋踩在水泥楼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上一级，都能听见扶手铁管传来的锈蚀摩擦声。
三楼走廊比楼下更暗，尽头的窗户糊着层灰黄的纸，风一吹就簌簌发抖。303室的门是块褪色的木门，门楣上的“303”铁牌锈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门把手上缠着圈细铁丝，像是以前住户留下的记号。
“就是这里了。”身后的老刑警赵光明低声提醒，同时伸手去推那扇门。门板纹丝不动，再拧动把手，是锁死的。
张恒掏出工具包想试试，被赵光明按住了：“别破坏现场。转身对片区民警小李说，：“你去楼下找物业，查一下303的房主信息，让他们立刻联系房主。就说警方办案，需要配合开门。”
“好。”小李应声跑下楼，脚步声在楼道里撞出一串急促的回音。
张恒靠在对面的墙壁上，目光扫过303室的窗户。
窗玻璃蒙着层灰，但正中央有块地方被擦得透亮，像刻意留出的观察口，从那个角度望出去，正好能把斜对面银行的大门框在视野里——和技术组分析的信号源方向完全吻合。
“这位置选得够巧的。”赵光明咂了咂嘴，“抢银行的要是在这儿蹲点，银行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张恒没说话，只是盯着门锁看。锁孔金属光泽感很明显，像是最近有人频繁开关留下的。
等了约莫十分钟，小李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点急：“张队，物业查了，303的房主登记名叫‘刘建军’，但留的手机号是空号。
物业说这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了，之前一直是空置的，他们也联系不上房主”
“空号？”张恒皱起眉，“让物业再查查，有没有备用联系方式，或者最近有没有人办理过租房手续，哪怕是短期的。”
又过了五分钟，小李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更沉了：“问了，物业说系统里没登记租房信息，而且这房子的物业费和水电费都是一年一缴，最近一次缴费是三个月前，用的是现金，缴了一年的费用。”
张恒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叩着，视线重新落回那扇紧闭的门上。
没人住，联系不上的房主，有人定期缴费；还有那个被擦得透亮的观察窗——所有线索都像缠绕的藤蔓，往“刻意隐藏”的方向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