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意中撞见未婚夫和一个男孩贴得很近。

男孩问:“江哥,如果你没有订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他沉默片刻,坚定点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把拍下来的这段视频发给他。

他过了很久才回复:“他只是我的秘书,我也已经拒绝他了,难道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第二天是拍婚纱照的日子,我等了他一天都没出现。

事后他对我解释:“那天柠柠突然生病,我送他去医院忙了很久,婚纱照我们再补拍吧。”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陌生。

1

江家,我陪着江父江母吃晚饭,脚步声从后传来。

“爸、妈,景仪,我回来了。”

“哎呀辛苦了,快坐下来和景仪一起吃饭吧。”

我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因为我在江烨然的身上闻到陌生的古龙水味。

他坐在我身边后,我靠过去在他脖颈处嗅了嗅,确定自己没闻错。

江烨然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反应过来时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然后我看见他耳后有一枚浅浅的吻痕。

可今天他上班出门前,那里分明干干净净。

“我累了一天,又出了很多汗,身上不好闻。”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江烨然掩饰道。

江父江母都在餐桌前坐着,我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

晚上九点,我和江烨然离开江家回到住处。

“景仪,我还要去书房加班,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我还对他耳后的吻痕耿耿于怀,于是冷淡回了主卧。

凌晨一点,我辗转反侧良久,还是没有睡意。

起身去客厅倒水喝,回主卧经过书房时,看见虚掩的门泄出一丝暖光。

我蹙眉上前,想要提醒他早点回房休息。

手刚碰到门把,就听见江烨然愉悦的笑声。

我心中一动,从门缝张望。

江烨然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视频,画面里是个年轻清秀的男孩。

那是简柠。

是江烨然曾经提过的新秘书。

“好了柠柠,都凌晨一点了,你还不困吗?”

“我不舍得跟江哥说拜拜嘛,难得今晚江哥能陪我这么久。”

“傻瓜,明天回公司不是一样能见么。”

“好吧江哥,那我明天照样给你带我做的爱心便当,一定要吃光哦。”

“那当然啦,我怎么舍得浪费柠柠的一番心意,这半年来我哪次不是都吃光了。”

听着他们亲密交谈的声音,我忍不住狠狠咬住口腔嫩肉。

从前我也会给江烨然准备爱心便当,只是他吃过一次就让我别忙活了。

“公司楼下就有餐厅,你不用费心思做这些。”

我还因此沾沾自喜,觉得是江烨然心疼我。

原来他只是不想吃我亲手做的东西。

2

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秘书,是半年前我去给江烨然送文件。

我熟门熟路走到江烨然总裁办公室门口,一推门就看见一个漂亮男孩坐在江烨然的腿上。

“你们在干什么?!”

我又惊又怒,那时候我才刚和江烨然订婚,骤然见到这一幕几乎要晕过去。

“刚才柠柠有些低血糖,没站稳不小心摔我身上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江烨然责怪地看我一眼,动作轻柔把腿上的男孩扶起来。

对方酡红着一张脸小声道:“对不起江总,我不是故意的。”

江烨然安抚他:“没事,你先出去吧。”

等他离开,我把文件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江烨然无奈解释:“景仪,他只是我新招的秘书,叫简柠,只是不小心摔我腿上,我保证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我冷哼一声:“就算你们清白,谁能保证他对你没有别的心思!”

虽然只是打了个照面,但是男人的敏感让我察觉到他看着江烨然时眼底隐隐的爱慕。

江烨然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他只是个刚毕业的小朋友,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你不用那么防备。”

我抱着双臂盯着他:“你记得你自己说的话,我们已经订婚了,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就知道我的脾气。”

江烨然走到我的身边,温柔地抱了抱我,怀抱温热宽厚。

“放心吧景仪,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我凝视他温润俊朗的眉眼,把心里的不快压抑下去,踮脚亲了亲他的嘴角。

只是脑海里他们贴合的身影总是萦绕不散。

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3

十分钟后,江烨然关闭笔记本电脑。

他拉开书房的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一下子怔住。

“景仪,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抿了抿嘴,小声道:“我失眠。”

江烨然露出担忧的神色:“你又失眠了?”

我淡淡应了一声。

我有神经衰弱,睡得浅又容易惊醒,要是心里有事就会整宿失眠。

和江烨然同居半年,每次我失眠的时候他都会整夜陪着我,柔声给我念故事来哄。

还自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轻柔地给我按摩头皮放松。

“要是能让你稍微多睡一会儿,我累点也无所谓。”

可是这两天他对我心不在焉,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失眠好些天了。

“我给你好好按摩一下吧。”

江烨然拉着我回卧室,躺在床上给我按摩头皮。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柔和,脸上带着浅浅歉意。

“下回你要是又失眠,一定要告诉我。”

我忍不住问:“要是简柠也失眠,你也会这样对他吗?”

江烨然脸色一沉:“景仪,我都说了和柠柠是清白的,你还要因为他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我心中刺痛,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那是我拍下简柠对他表白,而他轻吻对方额头的场景。

“江哥,如果你没有订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会。”

看到视频,江烨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脸疲倦地对我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这件事,只是不想你难过。可是景仪,我已经拒绝他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因为他跟我闹?”

他的态度很明确,只希望我不要纠缠他和简柠的事。

他避开我的目光,眼中曾对我的热烈光芒消失了。

这一刻,我觉得这个躺在我身边的男人好陌生。

4

就在我们僵持时,江烨然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简柠。

江烨然想要下床去接电话,我却手快点了接通。

“江哥,我睡不着呀,想要你给我念睡前故事了,就听上回你给我讲的希腊神话吧。”

电话里传来简柠娇嗲的声音,我狠狠咬住嘴唇,一丝鲜血溢出。

江烨然讲睡前故事的习惯是因为我。

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他无意中知道我有神经衰弱和失眠的困扰,帮我想过很多办法。

带我看过中医、尝试过不少偏方,还送我安神香和舒缓精油。

后来我开玩笑道:“不如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吧,你声音那么好听,我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江烨然脸上微红,有些困窘道:“我……我没给人讲过睡前故事,我怕说不好。”

我噗嗤一笑:“哎呀这又不难,你找一些希腊神话之类的故事念给我听就好,就算讲不好我也不怪你,行了吧?”

“好,那我今晚就试试。”

然后每天晚上十一点,他都会准时给我打电话,用低沉磁性的嗓音给我念故事。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温柔飘荡,奇异地安抚人心。

我的睡意真的被唤醒,就这样无知无觉地陷入睡梦之中,一夜安眠。

每晚的睡前故事成了我们之间的默契。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和他订婚之后,他从打电话改成躺在我身旁直接念。

而我趴在他温热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辈子的港湾。

可我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把这独一无二的温柔分给另一个男人。

我曾以为只属于我的幸福,原来早就在我不知道时悄悄失去。

江烨然脸上闪过惊慌,立刻打断简柠的话。

“抱歉,我、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电话挂断,江烨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主动开口:“烨然,明天我会搬回自己家。”

他猛地握住我的肩膀,手上使劲,捏得我肩膀生疼。

“景仪,你别走!”

我因为吃痛而蹙眉,静静看着慌乱的他。

我从前很喜欢他的翩翩风度和温柔包容,让我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我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我记错了约定的时间,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两个小时。

我赶到时大汗淋漓,连妆都花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难堪。

“对不起对不起!我记错时间了,害你等那么久!”

我原本以为他会不耐烦,甚至还会斥责我几句。

可他第一反应是拿干净的手帕给我擦脸上的汗,同时朝我温文一笑。

“你别急,一想到有位先生要来见我,我就满心欢喜,怎么会嫌弃等你的时间太漫长呢。”

那一刻,他含笑的眉眼让我怦然心动。

接触越久,他的风度和温柔就越令我心折。

我们很快就确立了关系,然后双方订婚。

可当年让我心动的人,如今却只让我感到心寒。

江烨然的手劲越来越大,指节泛白地扣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却分不清那是慌乱还是不甘。

“景仪,我们好好谈谈。”他声音发哑,试图将我往怀里带,“我知道最近忽略了你,是我的错。但你不能因为一时赌气就说要搬走,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

“一辈子?”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肩上传来钝痛,“江烨然,你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避开了我的视线。台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曾经让我心动的轮廓此刻蒙上了一层灰翳。

“我明天会让助理把我的东西整理好。”我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婚纱照不用补拍了,订婚的事,我们也该好好想想。”

“你非要做到这一步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角青筋跳了跳,“就因为柠柠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几张捕风捉影的照片?”

我回头看他,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在他心里,那些深夜的视频通话、耳后的吻痕、分走的温柔,都只是“不清不楚”“捕风捉影”。

“是因为你说‘会’的那一刻。”我轻声说,“在他问你如果没有订婚会不会选他的时候,你点头的那一刻。”

那一个字,像把生锈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江烨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倒回床上,用手捂住了脸。

我没再回头,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凌晨的客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玄关处还放着我们上次一起挑的情侣拖鞋,蓝色那双是他的,灰色那双是我的,此刻并排摆着,像个无声的笑话。

开门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外面冷,把外套穿上。”

我没有停步,将那声关心关在了门内。初秋的风卷着凉意扑在脸上,我裹紧了身上的薄衫,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追出来,把围巾一圈圈绕在我脖子上,嗔怪道:“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那时的风好像没这么冷。

***回到自己家时天快亮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照亮了空荡荡的客厅。这里是我单身时住的地方,订婚之后很少回来,空气里还留着淡淡的灰尘味。

我把行李箱扔在玄关,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全是江烨然的消息,从一开始的慌乱解释,到后来的温言软语,最后变成带着戾气的质问。

我一条没回,直接关了机。

再次开机是第二天下午,手机刚亮起就弹出一条简讯,是江母发来的:“景仪,晚上回家来吃饭吧,妈有话跟你说。”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回了个“好”。有些事,确实该当面说清楚。

江家的晚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江父没怎么说话,只是频频给我夹菜,江母叹了好几口气,终于在收拾碗筷时把我拉进了厨房。

“景仪,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她往我手里塞了个温乎的苹果,“烨然那孩子,从小就心软,见不得别人可怜。简柠那孩子我见过,父母走得早,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烨然大概是把他当弟弟疼了,没把握好分寸。”

“妈,这不是分寸的问题。”我把苹果放在料理台上,“他在简柠身上用的心思,比给我的还多。”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粗心。”江母拍了拍我的手背,“他对这个家的心思是真的,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们都订婚了,亲朋好友都知道,现在闹成这样,外人该怎么看?”

我看着江母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她当初握着我和江烨然的手,笑着说“以后就是一家人”的模样。心头涌上一阵涩意,却还是摇了摇头:“妈,感情的事,骗不了自己。”

走出厨房时,江烨然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个相框。那是我们订婚时拍的合照,照片上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低头吻我的额头,眼里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

“景仪,你看。”他把相框举到我面前,声音发颤,“我们那时候多好。”

“是很好。”我看着照片,喉咙发紧,“可那是以前了。”

他猛地把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他红着眼看我,“我现在就去跟简柠说清楚,我现在就把他辞掉,这样够不够?”

“不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江烨然,信任碎了就拼不回去了。”

***离开江家时,江烨然没有再拦我。车开出别墅区,后视镜里的灯火越来越远,我忽然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压在肩上很久的担子。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又混乱。我请了年假,把自己关在家里整理东西,翻出了很多和江烨然有关的物件——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他送我的第一束花的干花,还有他亲手织的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

每一件都带着回忆的温度,却也裹着如今的刺痛。我把这些东西装进纸箱,放在了储物间最深处。

期间江烨然找过我很多次,在公司楼下等过,在我家楼下守过,甚至托共同的朋友带过话。我都没回应。

直到一周后,我在医院碰到了简柠。

那天我去给外婆拿药,在走廊拐角撞见他和江烨然。简柠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地靠在江烨然怀里,江烨然正低头跟他说着什么,侧脸温柔得让人心头发冷。

“江哥,景仪哥会不会真的不要你了?”简柠的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关你的事。”江烨然打断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我没处理好。”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忽然觉得所有的挣扎和不甘都变得可笑。原来他说的“说清楚”,就是陪着另一个人在医院里上演情深意切。

我转身想走,却被江烨然看见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把简柠往身后护了护。

这个动作像根针,彻底刺破了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

“景仪。”他快步朝我走来,脸上带着慌乱,“你听我解释,柠柠他……”

“不用解释。”我打断他,举了举手里的药单,“我来拿药。”

“景仪哥。”简柠也跟了过来,怯生生地看着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江哥好不好?我和他真的没什么,那天在医院是因为我急性阑尾炎,他才……”

“简柠。”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演戏。江烨然选择谁,是他的事。”

我绕过他们往外走,身后传来江烨然的喊声,我没有回头。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在身上,明明是暖的,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晚上回到家,收到江烨然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我们解除婚约吧。”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有些发凉。原来在他心里,我连提分手的资格都没有,非要等他来宣判。

我回了个“好”,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同事们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却很有默契地没多问,只是在我加班时默默多放一杯热咖啡,在我走神时悄悄把文件往我面前推一推。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却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路过曾经和江烨然常去的餐厅,会下意识绕开;听到他喜欢的歌,会立刻切到下一首;就连看到穿深蓝色衬衫的男人,都会莫名心悸。

直到三个月后,我在一个行业峰会上再次见到他。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合身的西装,站在人群里从容谈笑,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他愣了一下,端着酒杯朝我走来。

“景仪,好久不见。”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好久不见。”我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你……还好吗?”

“挺好的。”我看着他,“你呢?和简柠还好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摇了摇头:“我和他早就分开了。”

我有些意外,却没追问。这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景仪,”他看着我,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笑了笑:“江烨然,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说完,我转身走进人群,没有再回头。

峰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我站在酒店门口等车,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景仪,伞给你。”江烨然把一把黑色的伞塞进我手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别淋感冒了。”

我想把伞还给他,他却已经转身跑进了雨里。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把伞塞给我,自己淋着雨跑回公司,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的。

只是,人是会变的。

我撑开伞走进雨里,雨水敲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景仪,周末回家吃饭吧,你张阿姨说要给你介绍个朋友。”

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笑了。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半年后,我在一个画展上认识了沈聿。

他是个画家,说话温吞,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因为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衬衫上而慌乱得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一件新的!”他手忙脚乱地掏纸巾,脸颊涨得通红。

“没事。”我笑着摆摆手,“一件衬衫而已。”

后来熟了才知道,他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很执拗。为了画好一幅画,可以在画室里待上整整一周;为了坚持自己的设计理念,可以和甲方据理力争。

他知道我的过去,却从不多问,只是在我偶尔走神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在我加班晚归时,算好时间给我发一条“路上小心”的消息。

我们的关系进展得很慢,却很踏实。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精心策划的惊喜,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

那天沈聿送我回家,走到楼下时,他忽然从背后拿出一幅画。画的是我家窗外的梧桐树,阳光下叶子绿得发亮。

“我画了很久。”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接过画,指尖触到画布的纹理,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我想起江烨然送我的那些昂贵的礼物,想起那些精心布置的浪漫,却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这幅画带来的悸动。

“我很喜欢。”我抬头看他,他眼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亮。

“景仪,”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但我想……”

“好。”我打断他,笑着点头,“我也是。”

他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再见到江烨然,是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

他独自坐在角落,喝着闷酒,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很多。我们的目光相遇,他朝我举了举杯,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婚礼进行到一半,他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以前准备给你的,一直没机会送。”他声音很轻,“现在给你,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样式很简单,却很别致。我认得,这是我曾经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多看了几眼的款式。

“谢谢。”我把盒子合上,递还给他,“但我不能收。”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也是,都过去了。”

“江烨然,”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你其实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回角落,背影落寞。

婚礼的音乐响起,新人交换戒指的瞬间,全场响起了掌声。沈聿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我回头看他,他朝我笑了笑,眼里的温柔像春风一样,吹散了所有过往的阴霾。

原来,有些人的出现,真的只是为了教会你成长。而真正属于你的幸福,总会在合适的时间,如期而至。

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