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人啊……”徐老头哆哆嗦嗦地说,“可能是收废品的,路过……”
“搜!”
脚步声在铺子里来回转,有人翻箱子,有人踢墙角,铁皮烟筒被撞得当当响。刘子洋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比墙上所有表的滴答声加起来还响。
突然,工作台被掀开了一角,一只黑皮鞋出现在眼前。刘子洋想都没想,攥着螺丝刀猛地捅过去,正戳在那人的脚踝上。
“嗷!”惨叫声里,刘子洋从底下滚出来,撞开后门就跑。雨更大了,巷子里的积水没过脚踝,他踩着水往深处跑,身后传来咒骂声和追赶的脚步声。
路过“李记”修表铺时,门突然开了条缝,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屋里黑黢黢的,只有工作台台灯亮着,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用放大镜看表,嘴里还哼着评剧。
“往地窖躲!”老太太头都没抬,往墙角指了指,“掀开那块青石板。”
刘子洋刚钻进地窖,就听见外面有人踹门。他顺着梯子往下爬,地窖里一股子霉味,堆着些旧表和零件,角落里还有个铺着稻草的小床,看着像有人常住。
“你是徐老头的亲戚?”老太太也爬了下来,手里还捏着块表蒙子,“那伙人每周三都来,说是修表,其实是在表里面藏毒品,上次我看见他们往表壳里塞白药面。”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他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没信号。地窖顶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上面翻东西,还打碎了什么,玻璃碴子掉下来不少。
“他们是熵组织的?”
“啥组织不知道,就知道领头的姓黄,左脸有块疤,”老太太往稻草堆里摸,掏出个布包,“这是我偷偷拆下来的表芯,里面有他们的交货地址,你得想办法送出去。”
布包里是个微型录音笔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个仓库,门口停着辆面包车,车身上印着“精密仪器维修”。录音笔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有个人说“周五下午三点,钟表巷东口交货,用三号表”。
地窖顶上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老太太说:“从后巷能出去,通着菜市场。”她往刘子洋手里塞了块怀表,“拿着这个,他们认表不认人,万一被拦着就说你是来取表的。”
刘子洋钻出地窖时,雨小了点。后巷堆着些烂菜叶和空酒瓶,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怀表在兜里硌得慌,打开一看,表盘上十二点的位置有个极小的红点。
菜市场里挺热闹,卖鱼的、剁肉的,吆喝声盖过了雨声。刘子洋混在人群里,看见两个穿黑夹克的站在巷口抽烟,其中一个左脸果然有块疤,正盯着来往的人看。
他绕到菜市场另一头,拦了辆三轮车,让师傅往照片上的仓库开。师傅是个话痨,踩着踏板说:“那仓库邪性得很,半夜总有人进进出出,还不让靠近,前阵子有个捡破烂的进去,出来就傻了。”
仓库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周围都是半塌的厂房,铁丝网锈得能一脚踹开。刘子洋从后门溜进去,里面堆着些旧机器,空气里飘着股甜兮兮的味,像是劣质香水混着化学品。
正中间的空地上摆着张桌子,上面放着七八块表,有大有小,都是同一个牌子。刘子洋拿起块跟老太太给的一样的怀表,拧了拧表冠,后盖“啪”地弹开,里面果然藏着小包白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