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顾承屿收养我这个聋哑孤女,只因为我像极了他车祸昏迷的白月光。

>他教我模仿她跳舞、微笑,连房间都布置得和她一模一样。

>三年后白月光苏醒,他立刻送去价值千万的定制耳蜗:“薇薇需要最好的。”

>而我攒了三年工资买的普通耳蜗,终于让我听见了世界。

>开机那天,他在阳台对助理说:“替身而已,让她签离婚协议。”

>火灾夜我拼命敲打消防铃,他抱着白月光冲出火场。

>我蜷缩在火中时,看见他书桌抽屉里我的照片——背面写着“赝品”。

>遗书只有一行字:“世界很吵,但安静死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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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仪器贴附在耳后崭新的皮肤上,带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硬度。苏晚坐在医院纯白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棉质裙摆的边缘,呼吸轻得如同蝶翼震颤。医生调试设备的手指在她余光里晃动,像隔着毛玻璃看水中的鱼影。她全部的感官,都死死钉在右耳后方那一小块被植入不久的、冰凉的金属上——那是她三年积蓄换来的门,一扇她赌上所有卑微积蓄,妄想能推开另一个世界的门。

忽然,一阵尖锐的蜂鸣毫无预兆地刺入混沌!

她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针扎中脊椎,整个人弹了一下。那声音粗暴、陌生、带着金属的刮擦感,瞬间淹没了她二十年来早已习惯的、无边无际的寂静牢笼。不是想象中溪流的潺潺,不是鸟儿的清鸣,是无数根生锈的钢针在刮擦玻璃。她下意识地捂住双耳,可那尖锐的噪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她自己的颅骨深处,蛮横地钻出来。

医生似乎说了什么,嘴唇开合。苏晚茫然地抬头,视线艰难地聚焦在他不断翕动的唇上。世界在她眼前扭曲变形,只剩下那两片快速开合的唇瓣,像两条挣扎的鱼。她读唇语的能力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噪音里完全失灵了。

“……正常……适应……”

几个破碎的音节勉强拼凑出来。她僵硬地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失重般狂跳。这就是声音?这就是她抛弃所有安全感,像扑火的飞蛾一样追逐的世界?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充斥着金属噪音的荒原?

她闭上眼,试图在那片令人窒息的蜂鸣汪洋里寻找一个支点。意识在混乱的声浪中沉浮,像一叶随时会被撕碎的扁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在一片混沌的嗡鸣与刺耳的刮擦声中,一个低沉、微带磁性的声线,如同沉船中浮起的唯一一块木板,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噪音壁垒,抵达了她混乱的感知核心。

“……好了吗?”

是顾承屿的声音。

苏晚猛地睁开眼,像溺水者骤然吸到氧气。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在她耳中那一片嘈杂的废墟上,开辟出一条清晰的路径。周围的蜂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了几寸,为他让出了空间。她急切地循声望去。

顾承屿就站在几步之外,背对着明亮的窗户。高大的身影被逆光勾勒出一道略显冷硬的轮廓。他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医生手中的平板电脑上,侧脸线条流畅却没什么温度,眉宇间似乎习惯性地笼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审视般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