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仆恶仆,你要将我一庄赶尽杀绝!」
「莫跟她们多嘴多舌,快些动手」
一簇拥着恶霸占着私田,砸着粗陶,拽着佝偻老人摁着红泥印子。
胁老妪,戏乳娘,故技重施,在暴雨倾盆中要将众人逐出祖宅!
老妪本就半瞎,推到在地,磕着一片猩红。
我跪倒在地,搀扶老妪。
「儿啊,快去报官!」
「告官?」那恶奴走来,不屑嗤笑「爷们便是官!」
扯开外衫,五个阴文篆字,字字刺目,那腰上挂得地竟是王府腰牌!
大雨之中,奴仆凌辱,烧杀抢掠,哭天喊地皆是无用。
闹到县衙口,闹到刺史府。
官若连着商把人往死处逼,这黎民百姓,该怎乃之何?
10.
一场大雨下去,我既再不信神佛。
孝衣裹身,白绫缚髻,站在佛堂仰视破庙佛像,面有悲容,两目垂泪。
世人皆言神佛慈悲怜世,佛手普渡众生。
若真有神佛,早该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
我即要讨一个公道。
要告!告那知县鱼肉乡里,告那知县欺上罔下!
要告!告那豪绅横行无忌,告那豪绅杀人如麻!
11.
谋了几个青壮写了状纸,备着行装,上京欲去告御状。
可不晓谁人走露了风声,青壮提着包袱一众被围堵在投宿地破庙,门板外火光冲天,红灯残笼似带怨气摇曳,穿着长靴地黑影围了一片,只那铁锁链随风碰撞,衙差皂吏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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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晦明,杂下霰雪。
司衙内扙上「滴答滴答」流着稠红,木头缝侵着暖血尚还温。
佩刀闪着寒光,满地鲜血直淌。
我跪在地上,凝泪双瞳仰视贵人身,阴冷血骨缠上美人喉,只需微微用力便能折断纤细颈骨。
「何苦再一一不饶」
病态入髓,斥着哀叹与傲慢。
既是紫金簪璎,得了贿赂,也庇佑贪污虫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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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贵人饶了我同乡」
酒筵欢乐,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还请贵人大人有大量」
直起腰,磕下头,血溶着砸在脊椎上的雨哗啦啦地流。
「还请贵人……饶民一死!」
一道一道磕在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