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第二道护身符——香水。
几个月前，福运楼走上正轨，我就开始秘密筹备这个。利用前世模糊的记忆，加上高价搜罗来的各种天然香料、花露、精油，反复试验配比、蒸馏提纯。过程繁琐枯燥，失败无数次，才勉强弄出几种味道尚可、留香时间也过得去的成品。一直秘而不宣，连潘金莲也只隐约知道我在后院鼓捣些香料玩意儿，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
“香”…李师师纸条上那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脑子里。蔡京的密使已经来了阳谷，还秘密见了陈文昭。目标直指我的“香”和潘金莲？这老贼的鼻子比狗还灵！福运楼赚钱太快，终究还是引来了最顶层的豺狼。陈文昭这地头蛇，在蔡京眼里不过是一条可以随时丢弃的狗。
硬抗？那是找死。蔡京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唯一的生机，在于“奇货可居”，在于让他觉得我活着、乖乖听话，比杀了我、抢走秘方更有价值。这香水，就是我的筹码，是吊在饿狼面前的一块肥肉。
我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瓶，对着灯光晃了晃。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清澈剔透，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这是目前最成功的“金桂秋露”，以桂花为主调，混合了清冽的橙花和沉稳的雪松尾调。我拔开小巧的琉璃塞，一股极其馥郁、层次分明的桂花甜香瞬间弥散开来，霸道地压过了桌上其他所有味道，仿佛把整个秋天的桂子精华都浓缩在了这一小瓶里。
就是它了！这足以让任何女人疯狂的香气！
刚把瓶塞塞紧，院墙角落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来人穿着一身毫无特征的深灰色夜行衣，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属于丢进人堆里瞬间就会消失的那种。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不大，却异常锐利，像淬了冰的锥子，没有丝毫温度，直接刺向我。
他没有靠近，就站在阴影的边缘，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西门庆？”
我心头一凛，强自镇定，放下手中的琉璃瓶，站起身，微微颔首：“正是草民。不知尊驾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人走路无声无息，气息收敛得如同死物，绝对是顶尖的高手！蔡京的人！
“指教？” 蒙面人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得令人牙酸，“太师府办事，何须指教？” 他向前踏了一小步，仅仅一小步，一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石桌旁方寸的光明。“两件事。”
他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毫无起伏：“一，把你那‘生香’的方子，连同制器之法，原原本本写出来，不得有半分遗漏。”
我的呼吸一窒。果然是为这个！
“二，” 他那双冰冷的锥子眼，越过我，似乎穿透了紧闭的后堂门扉，落在了里面，“那个姓潘的女人，收拾干净，三日后有人来接。”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要秘方，还要人！蔡京这条老狗，真是贪得无厌！潘金莲…尽管我时刻提醒自己她的“原著身份”，但几个月相处下来，看着她一点点改变，一点点找到新的活法，若真让她落到蔡京手里…下场只会比原著更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