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丫头，"领头狐妖口吐人言，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带人类来窥视我族秘仪，该当何罪？"
白蓁蓁挺直腰背，月光下她的影子开始扭曲、拉长。"赤长老，此人无意冒犯，只是迷路的旅人。我这就送他下山。"
狐群发出不信任的嗤笑。一只年轻些的狐妖嗅了嗅空气："他身上有铁器的味道，还有...相机？人类又在用那些邪术盒子偷取我们的影像了！"
程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相机。他低头查看，发现刚才慌乱中竟然还拍了几张照片。屏幕上的画面让他血液凝固——那些狐妖在照片中完全显出了原形，红毛狐狸穿着人类的衣服，直立行走，狰狞的面孔正对着镜头。
"把他交出来！"赤长老厉声道，"狐嫁女秘仪不可外泄，这是祖训！"
白蓁蓁的旗袍无风自动，她的指甲突然变长变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若我拒绝呢？"
4
接下来的场景让程岩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白蓁蓁的身体开始变化，她的四肢伸长，面部凸起，白色毛发从皮肤下迅速生长出来。几秒钟内，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变成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狐，足有小牛犊那么大，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展开，如扇子般舞动。
"九尾狐！"狐群中发出惊呼，"她是白家的嫡系血脉！"
赤长老似乎也没料到这一点，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龇牙咧嘴地威胁道："就算你是白家血脉，违背祖训也要受罚！"
白狐——现在程岩已经确定白蓁蓁不是人类了——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我说了，此人无意冒犯。若你们执意要伤他，别怪我不客气。"
狐群犹豫了。它们互相交换眼神，最终赤长老不情愿地挥了挥爪子："罢了，看在你白家的面子上。但你要保证他永远不会泄露今晚所见。"
白蓁蓁变回人形，旗袍依旧洁白如新。她转向程岩藏身的树后："出来吧，他们不会伤害你了。"
程岩双腿发软地走出来，相机仍然紧抱在胸前，像盾牌一样挡着自己。"这...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白蓁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狐群说："我会处理他的记忆。你们继续仪式吧，别误了吉时。"
狐群不情愿地散去，临走前赤长老恶狠狠地瞪了程岩一眼："人类，记住今晚的仁慈。下次再闯入狐族领地，就没这么好运了。"
5
回程的路上，程岩一言不发，大脑还在努力处理刚才的所见所闻。白蓁蓁走在他前面，脚步轻盈得像踩在棉花上。
"你真的是...狐狸？"程岩终于忍不住问道。
白蓁蓁回头看他，月光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类的光芒。"准确地说，是狐妖。我的家族在这山中修行已有千年。"
"那'狐嫁女'仪式是..."
"是我们族中女子出嫁的传统。"白蓁蓁解释道，"每隔三十年，适龄的狐女会在满月之夜举行仪式，嫁入其他狐族。你们人类看到的民俗表演，只是这个仪式的皮毛。"
程岩想起相机里的照片，犹豫着是否该删除。白蓁蓁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伸手道："把相机给我。"
出乎意料的是，程岩没有反抗，乖乖交出了相机。白蓁蓁打开相册，翻看那些照片，眉头渐渐皱起。"你拍到了太多不该拍的东西。"她轻声道，然后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相机屏幕突然闪烁几下，所有照片都变成了雪花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