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是我一周的工作成果!"程岩抗议道。
白蓁蓁将相机还给他,表情严肃:"那些影像对人类来说太危险。看了会招来不幸。"她顿了顿,"你的记忆也需要处理。"
程岩警觉地后退:"什么意思?"
"别担心,不会伤害你。"白蓁蓁柔声道,伸手轻抚他的额头,"只是让你忘记今晚的某些细节。明天醒来,你会以为自己只是拍了一些民俗表演,然后迷路在山里..."
她的手掌冰凉,带着奇异的香气。程岩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视线开始模糊。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白蓁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说不尽的哀伤。
6
程岩在山脚下的小旅馆醒来,头痛欲裂。窗外阳光明媚,鸟鸣啁啾。他坐起身,发现相机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我昨天...去拍狐嫁女了?"他喃喃自语,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只有零散的片段。他记得红色的嫁衣,记得山间的雾气,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拿起相机查看,里面只有几张模糊的民俗表演照片,和几张山景。最后一张照片上有个穿白衣服的女子背影,但面部完全过曝,看不清长相。
"奇怪..."程岩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板娘敲门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小伙子,你可算醒了。昨晚护林员发现你昏倒在登山步道上,把你送回来的。你说你大半夜的跑山里去干嘛?"
程岩含糊地应付过去,低头吃面时,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像是一朵小小的梅花。他确信自己以前没有这个标记。
"对了,"老板娘临走前说,"今早有个穿白旗袍的漂亮姑娘来找过你,说是有东西落你这儿了。看你没醒,她就走了,留了个纸条。"
程岩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记忆会骗人,但心不会。若你想知道真相,月圆之夜来老松树下找我。"
纸条背面,画着一只简笔的小狐狸。
程岩盯着那个图案,突然一阵心悸。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月光、红嫁衣、琥珀色的眼睛...还有那句"你不该来这里"。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梅花印记,做出了决定。
7
月圆之夜,程岩再次踏入青丘山地界。这一次,他做了充分准备:强光手电、登山杖、甚至从当地猎户那里买来的一小包据说能驱邪的朱砂。但最让他安心的,是藏在衬衫内袋里的老式胶卷相机——如果数码照片能被轻易抹去,也许传统相机会更可靠些。
山间的雾气比上次更浓,像有生命般缠绕在程岩周围。他按照模糊记忆中的路线前行,手腕上的梅花印记不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仿佛在指引方向。
"你果然来了。"
白蓁蓁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程岩猛地转身,看到她倚在一棵古松旁,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今晚她穿着淡青色的旗袍,发间别着一支白玉簪子,比上次见面时更添几分人间烟火气。
"我..."程岩喉头发紧,"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我的记忆很混乱,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忘记了。"
白蓁蓁缓步走近,程岩注意到她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踩着空气。"有些事忘了比较好。"她轻声道,却在看到程岩手腕上的印记时微微皱眉,"看来我的法术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