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记是什么？"程岩抬起手腕，"从那天醒来就有了。"
"保护印记。"白蓁蓁的指尖轻轻掠过梅花，程岩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感，"狐族不会伤害被标记的人。"
程岩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那天晚上我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消除我的记忆？"
白蓁蓁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程岩的太阳穴："闭上眼睛，我让你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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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入程岩脑海：红色的狐嫁队伍、半人半狐的生物、白蓁蓁化为九尾白狐与同族对峙...记忆的封印被解开，程岩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都是...真的？"他声音颤抖，"你不是人类？"
白蓁蓁叹了口气，身形开始变化。她的五官变得更为锐利，耳朵变尖并长出白色绒毛，九条蓬松的尾巴从旗袍下摆舒展而出。完全现出原形的她比程岩记忆中更为震撼——通体雪白，只有眼睛和尾巴尖带着淡淡的金色，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银子。
"我是修行八百年的白狐。"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空灵的回响，"那晚你误入真正的狐嫁仪式，按祖训，窥秘者当诛。我救了你，但必须抹去你的记忆以保护两界平衡。"
程岩本能地后退几步，心跳如鼓。眼前的存在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灵魂深处记得这美丽的生物。
"为什么要救我？"他问道，"我们素不相识。"
白蓁蓁变回人形，表情复杂："因为你身上的气味...很特别。像一位故人。"她转身走向松树，"跟我来，有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程岩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古松后面隐藏着一个山洞入口，被藤蔓巧妙遮掩。白蓁蓁拨开藤蔓，洞内飘出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我的修行之所。"她示意程岩进入，"小心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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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部比程岩想象的要宽敞舒适。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简单的家具：一张石床、几个蒲团、一个摆满古籍的木架。最引人注目的是洞中央的矮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留声机，旁边堆叠着黑胶唱片。
"你喜欢音乐？"程岩惊讶地问。
白蓁蓁微笑："修行漫长，总需要些消遣。"她打开留声机，悠扬的小提琴曲立刻充满洞穴，"这是帕格尼尼，1937年的录音。"
程岩走近查看那些唱片，发现都是上世纪初的珍贵版本。"这些...很值钱吧？"
"有些是故人送的。"白蓁蓁的眼神飘远，"八十年前，我救过一个被土匪追赶的传教士，他后来送了我这台留声机。"
程岩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实际已经历了数个时代。一种奇特的时空错位感袭来，他不由自主地问："你...杀过人吗？"
白蓁蓁摇头："我们狐族修行，最忌伤人性命。血债会污染道行，招来天劫。"她顿了顿，"但确实有些堕落的狐妖会害人，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会害怕我们的传说。"
程岩想起相机里消失的照片："那晚我拍到的..."
"那些影像带有狐族灵气，凡人接触久了会神智错乱。"白蓁蓁严肃地说，"我已经帮你消除了，但..."
"但什么？"
"你的数码相机，是不是有云端备份？"
程岩脸色一变。他确实设置了自动上传到云相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