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苏晚刚住院时的样子。那时她总说自己像颗快要熄灭的星,可现在,她明明在照亮别人。
闭馆后,他们又爬上屋顶。林墨从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两罐冰镇汽水和一叠烤串——是他特意绕路去胡同口买的,老板说撒了孜然的烤腰子最配夏夜。
“你还记得吗?”苏晚咬着烤串眯起眼,“你说要带我看北京的银河。”
“今晚就能看。”林墨指了指东边的天空,深蓝色的幕布上正慢慢浮现出淡淡的光带,像谁不小心泼洒的牛奶,“上个月我特意查了星历,今天是英仙座流星雨极大期。”
苏晚突然从包里翻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是枚用细铁丝弯成的猎户座模型,三颗腰带星嵌着小小的LED灯,捏一下开关就会发出暖黄的光。
“我住院时编的,”她耳朵有点红,“护士说我手巧,其实是怕晚上睡不着瞎琢磨。”
林墨把星星别在衬衫口袋上,光透过布料映出个模糊的光斑,像藏了颗跳动的心脏。他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晚往楼梯间跑:“跟我来。”
天台角落藏着个盖着帆布的大家伙。林墨掀开布,露出架半人高的天文望远镜,镜筒上还贴着张便利贴,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上周刚调试好,”林墨挠挠头,“本来想等你生日再告诉你……”
话没说完就被苏晚抱住了。她的脸贴在他后背,声音闷闷的:“林墨,我以前总觉得,能一个人看星星就够了。”
“现在呢?”
“现在觉得,”她仰起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子,“两个人看,星星会更亮。”
midnight刚过,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苏晚拽着林墨的手许愿,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头发颤。他偷偷睁开眼,看见她睫毛上沾着星光,比任何流星都要好看。
## 第七章 沙漠的回响
入秋时,苏晚的复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只要别去海拔太高的地方,短途旅行没问题。
“敦煌?”林墨把诊断书折成小方块塞进钱包,“下周我请年假。”
苏晚却摇摇头,从书架上翻出本泛黄的笔记本:“我想去个别的地方。”
本子里夹着张褪色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站在天文台门口,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背景里的穹顶望远镜正对着天空。
“这是我妈妈,”苏晚指尖划过照片边缘,“她以前是天文台的观测员,总说要带我去看沙漠星空,结果……”
她没说下去,但林墨看懂了。笔记本里夹着张火车票,是十年前从南京到敦煌的,检票口那栏还是空的。
“我们去青海吧,”苏晚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德令哈有座天文台,我妈年轻时在那工作过。”
去德令哈的火车要走二十小时。苏晚靠在林墨肩膀上看窗外,黄土高原的沟壑渐渐变成草原,羊群像散落的珍珠洒在绿地上。她忽然指着远处的经幡喊:“你看,风在送信呢。”
林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五颜六色的布条在风里舒展,像无数只振翅的蝴蝶。他想起苏晚说过,藏族人相信经幡上的经文会被风带到天上,变成星星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