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山上。值班的老台长认出了苏晚,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块奶糖:“你妈当年总说,这丫头眼睛亮,天生是看星星的料。”
圆顶观测室里,巨大的望远镜正对着仙女座星系。老台长调试好设备,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小伙子,给姑娘指个亮堂的星星。”
林墨把目镜让给苏晚。她看了没几秒就红了眼眶,肩膀轻轻发抖。
“看到了吗?”林墨轻声问,“仙女座星系,离我们最近的河外星系。”
“嗯,”她吸了吸鼻子,“我妈说过,等我能独立观测了,就带我来看它。”
离开时,老台长送了他们两包星星形状的饼干,说是苏晚小时候总缠着要的那种。下山的路上,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西边的天空:“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猎户座?”
夕阳把云层染成绯红色,三颗连在一起的云团正慢慢沉向地平线,真像猎户座的腰带。林墨掏出手机拍照,苏晚却拽着他往草原深处跑,裙摆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叶,惊起几只蚂蚱。
“快,”她喘着气摊开手心,里面是颗从天文台捡的陨石碎片,“对着云许愿,妈妈能听见。”
林墨握紧她的手,看着那朵云慢慢融化在暮色里。他没说愿望,但心里清楚得很——想陪眼前这个人,看遍所有能被命名的星空。
## 第八章 永不褪色的坐标
图书馆的天文角越来越热闹。有次林墨去送图纸,看见苏晚正给孩子们讲黑洞,用个倒扣的玻璃碗演示“连光都逃不掉”,结果碗底沾着的饼干渣掉了下来,逗得孩子们直笑。
“林设计师,”社区主任拎着袋苹果进来,“上次说的旧楼改造,你真打算加个星空走廊?”
林墨看着墙上孩子们画的星图,突然有了主意:“不光是走廊,我想在楼顶做个星象钟,根据季节变化显示不同的星座。”
苏晚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肘,递过张纸条。上面写着:“冬至那天,北斗七星的斗柄会指向正北。”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APP上聊天,她说“北极星永远指着北方”。原来有些承诺,早在初见时就埋下了伏笔。
冬天下第一场雪时,林墨在工地摔了跤。脚踝肿得像馒头,苏晚背着医药箱跑过来,给他涂药水时手都在抖。
“逞什么强,”她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叫我帮忙吗?”
“怕你担心,”林墨疼得龇牙咧嘴,却忍不住笑,“不过这样也好,能名正言顺让你照顾我了。”
苏晚没说话,却把他的围巾又紧了紧。那天她推着手推车送他回家,雪落在车篷上沙沙响,路过早点摊时,她突然停下:“要两笼包子,猪肉大葱的。”
林墨愣住了。他从没说过自己爱吃这个,只在某次深夜聊天时提过,小时候生病,妈妈总买这种包子哄他。
“我记性好,”苏晚把包子塞进他手里,哈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片,“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呢。”
春节前,旧楼改造的星象钟竣工了。揭幕那天,苏晚穿着红棉袄站在钟楼下,手里捧着盆精心养的仙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