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我用力回握。
计划,开始了。
接下来的两周,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每一个心跳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我们之间的联络隐秘而高效,依赖着沈清玥在疗养院内部仅存的、一位被丰厚报酬和同情心收买的清洁女工玛丽安的帮助,传递着加密的便签。
信息被写在卫生纸芯的内层卷纸上,或者用特殊药水写在杂志广告页的空白处,需要烘烤才能显现。
顾承泽的疑心病是计划最大的变数,却也成了我们最完美的助推器。
他果然如我所料,在我“销声匿迹”一个月后,尤其是在慈善晚宴上沈清玥的“意外”露面
(那是我故意安排的短暂“偶遇”,确保有他的眼线看到)后,他那根名为“控制”的神经被彻底绷紧。
他开始频繁地、以“关心”为名,派人甚至亲自“突击”疗养院,查看沈清玥的状态。
每一次“探视”,都像一场精准的表演。
沈清玥扮演着那个被病痛和药物折磨得更加苍白、更加沉默、对窗外的世界毫无兴趣的完美病人。
她会在顾承泽面前,刻意对着窗外一只飞过的小鸟流露出片刻的“失神”,
然后在顾承泽探究的目光转来时,迅速垂下眼帘,掩饰性地咳嗽几声,配合着护士递过来的温水吞下颜色可疑的“维他命”。
而我,则通过玛丽安传递过去的、关于顾承泽近期动向的“不经意”信息(比如他新收购的公司、他某个女伴的名字),
巧妙地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怀疑沈清玥是否真的心如死水?怀疑是否有人(比如我这个“心怀怨恨的前任”)在试图接触她、影响她?
11.
他的疑心越重,对疗养院的监控就越严密,但也越焦躁。
他需要沈清玥的绝对“纯洁”和“安全”,这种偏执反而成了他判断的盲区。
他甚至加派了人手,重点监控疗养院的通讯和访客,却忽略了像玛丽安这样底层的、他从未正眼瞧过的清洁工。
玛丽安每次传递消息时,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但她眼神里的那份朴素的同情和对自由的渴望,让她坚持了下来。
离开的前一夜,月光冰冷,透过疗养院那扇只能开一条缝隙的特制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狭长而惨白的光带。
沈清玥坐在阴影里,看着玛丽安最后一次送进来的便签,上面是我潦草却有力的字迹:
[明日黄昏,玫瑰园西南角,车备妥。钥匙在第三块松动的石板下。]
她沉默地拿起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舔舐着便签纸的边缘,迅速将其吞噬成灰烬。
跳动的火光映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燃着比火焰更炽烈、更冰冷的决绝。
她起身,走到那扇象征性打开的窗户前,伸出手指,感受着窗外那一点点微弱的、带着寒意的自由空气。
良久,她抬起手,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将指甲掐进自己手臂内侧最柔嫩的皮肤里!
力道之大,瞬间留下几道深红的、几乎要渗出血丝的掐痕。
尖锐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这还不够。她需要一场混乱,一场足以暂时瘫痪疗养院精密监控系统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