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昂贵的香水,对着梳妆镜,毫不犹豫地砸向自己的额角!
“砰!”一声闷响。玻璃碎裂,芬芳的液体四溅。尖锐的碎片划过她的额角,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鲜血混着香水,蜿蜒而下,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触目惊心。
她看着镜中那个狼狈、带伤、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人,嘴角缓缓扯开一个近乎诡异的微笑。
然后,她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护士站,声音虚弱而惊恐,带着哭腔:
“……我摔倒了……头好晕……好多血……快来人……”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12.
计划在黄昏时分启动。
夕阳的余晖将疗养院哥特式的尖顶染成一片血色。
玫瑰园西南角,几丛茂密的、长满尖刺的古老玫瑰后面,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着。
我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疗养院主楼的方向,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疗养院内,警报声凄厉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
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对讲机的呼叫声响成一片。
“沈小姐自残!在浴室摔倒了!头部受伤!意识模糊!快!准备急救车!立刻送市区医院!”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训练有素的紧迫感。
混乱中,一辆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蓝光,鸣着笛,风驰电掣般驶出疗养院大门,
朝着市区方向绝尘而去。
疗养院内部一片兵荒马乱,安保力量被紧急调往大门和监控室,
注意力完全被那辆“急救车”吸引。
监控屏幕前,保安主管满头大汗地切换着画面,确认“沈小姐”被抬上担架、救护车离开的画面,在对讲机里急促地汇报着。
没有人注意到,玫瑰园西南角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一个穿着清洁工深蓝色制服、戴着大口罩和帽子的纤细身影,
如同幽灵般从茂密的玫瑰丛后闪出,动作迅捷地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车门关上的瞬间,引擎低沉地轰鸣一声,轿车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驶入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
朝着与“急救车”完全相反的、通往城郊私人机场的方向疾驰。
车内,沈清玥一把扯下口罩和帽子,露出那张苍白却带着奇异光彩的脸。
额角的血痕已经简单处理过,贴着一小块纱布。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寒夜里燃烧的野火。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逐渐陌生的街景,喃喃道:“自由……原来是这个味道。”
我坐在驾驶座上,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光芒,那光芒也点燃了我血液深处压抑已久的孤勇。
“还没完,”我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机场轮廓,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坐稳。”
13.
私人停机坪空旷而寂静,只有巨大的探照灯在暮色中投下冰冷的光柱。
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那架银白色的湾流G650静静地匍匐在灯下,
流线型的机身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