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你皇兄的盔甲上找到的。”他的声音有些涩,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朕知道……你或许不愿见,但这是他……贴身戴了多年的东西。”
姜明玥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那白鸟的眼睛用的是两颗极小的珍珠,是她当年亲手嵌上去的。皇兄出征前,她把这枚玉佩系在他腰间,说:“雪灵鸟会护着皇兄平安归来。”可他终究没能回来。
“陛下留着吧。”姜明玥抽回手,声音冷得像冰,“留着当战利品,也好时时提醒自己,临阳是怎么亡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大雪压灭的炭火,只剩下微弱的灰烬。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合上盒子,默默揣回袖中,转身时,她看到他的背影,竟有了几分佝偻,不复往日的挺拔。
那之后,殿里的气氛缓和了些。或者说,是姜明玥的态度,有了一丝微妙的松动。
她不再将他送来的东西悉数毁掉,偶尔会用他送来的临阳锦缎做件衣裳,会尝一口他亲手剥的橘子。他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便多了几分,处理政务时也常常带着笑意,连朝臣都察觉到了帝王的变化,说陛下近来气色好了许多。
转折发生在一个雪夜。
萧弈在书房批奏折,她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暖阁里燃着银丝炭,空气里弥漫着松烟墨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酒气。她看到他压在奏折下的画像,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画的是临阳宫的雪景,宫墙高耸,角楼飞檐,墙头上站着个穿鹅黄裙的少女,正仰着头伸手接雪花,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像极了她。画技算不上顶尖,却将少女的神态描摹得栩栩如生,连发间那支珍珠簪子都画得清清楚楚。画的角落有行小字,是萧弈的笔迹,笔锋凌厉,却在收尾处带着一丝柔和:元启三年,临阳初雪,见公主于宫墙,似谪仙。
元启三年,那时两国尚未开战,北漠还派了使者团访临阳,萧弈便是使团中的一员,只是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只是个不起眼的王子。她还是临阳最娇纵的明慧公主,确实在初雪那日,偷偷溜到宫墙上玩了整整一个时辰,还因为接不到最大的那片雪花,气鼓鼓地跺了好久的脚,逗得身边的宫女都笑了。
原来他